“不会的,一定很快就会下雨了。”
文瑶立即紧紧地抱着他,仿佛是在安慰,也仿佛是在欺骗自己。只有文瑶自己知道,地震过后下大雨的概率会拔高很多,但一旦下了雨,便容易有大疫,尤其现在还是三伏天。
“今儿个猫狗房那边闹了点事。”
“以前很温顺的猫儿狗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性子都有些变了,总撞笼子不说,还咬了两个人,可怜那两个小子,才进宫没多久就不成了。”文瑶嘟嘟囔囔说了很多宫里的事。
平常文瑶也喜欢说,但没今天说的这么多,康熙听了会儿,侧过头问她:“表姐,你今日怎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我这心里头,总觉得慌慌的……”文瑶将脸埋在他的后颈,声音里都透着烦躁。“脾气都坏了。”
康熙点点头:“是啊,前两日保成还来找朕,说你训斥他了。”“哪里到训斥的地步。”
文瑶失笑:“顶多批评了一两句,是我脾气不好,牵连了他。”“保成倒不是来找朕告状的,他也是发现你最近脾气不大对,怕你哪里不舒坦。”
文瑶长叹一声,将头抵在他的肩头重重撞了两下:“保成是个好孩子。”七月二十五,文瑶没有听见康熙派人去查异样的丰富,心下了然,这人是压根没重视此事,她扶着门框重重叹息一声:“时也命.…”七月二十六,康熙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召见了几个大臣去京城周边查看水井与河堤,七月二十六下午,检查城内水井的官员发来紧急奏报。七月二十七终于下达口谕,要求城内百姓这几日避至城外空野,城内百姓皆是八旗出身,政令通达,京城空了大半。七月二十七下午,康熙奉皇太后出宫前往南苑,随同一起离开的,是宫里所有的高位妃嫔与公主。
七月二十七晚上,康熙携文瑶以及所有阿哥,以及宫里的诸位庶妃前往郊外皇庄。
唯一不好挪动的是咸福宫后殿的纳喇嫔。
她死活不肯离开。
“奴才知道事关重大,可奴才这身子就是个累赘,若误了皇上大事,再连累了阿哥,奴才才是真的万死难辞其咎,皇后娘娘,求您将奴才的两个儿子养大成人,奴才不求他们出人头地,只求他们健健康康长大,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纳喇嫔躺在床上,看着文瑶不停地流眼泪。文瑶得知纳喇嫔不肯走之后,甚至亲自来劝她,可这人在这时候却格外的固执。
她手里拿着金簪,一直抵着脖子,大有一副弃九族于不顾的架势。文瑶眼圈也红了,眼神锐利地看着纳喇嫔,然后扭头吩咐道:“将九阿哥和十二阿哥带来,向他们的额娘辞别,此次一别,这辈子再无相会之期了。”“是,娘娘。”
“不一一”
纳喇嫔突然脸色大变,声音凄厉地想要阻止。文瑶却是冷笑一声:“杀母夺子这种蠢事我从来不做,我更不是心软之人,你既不想活了,那便不必活了,但我要你死的坦坦荡荡,明明白白,那些个小心思用在我身上,那是你打错了如意算盘。”怀孕的妃嫔哪个出门不是前后簇拥着人,怎么到了纳喇嫔这儿就摔了?无非是早已察觉惠嫔的计划,从而将计就计罢了。当初她不计较,不过是因为这人瘫痪在床已经废了,便是打入冷宫又如何?只会显得她咄咄逼人,甚至阴谋论起来,会将纳喇嫔瘫痪之事牵扯到她身上如今惠嫔成了纳喇常在,这辈子难见天日,如今这人临死前竞还想在她和两个阿哥中间埋刺?
文瑶冷笑。
等到九阿哥来了,听见九阿哥的声音了,文瑶眼圈微红:“万脯,快来劝劝你额娘,叫她跟我们一起走吧。”
万脯讶异,再转头看向纳喇嫔时,眼神里已然是全然的陌生。他扭头往文瑶怀里一栽:“皇额……
声音奶声奶气,甜的叫纳喇嫔眼睛都要流出血泪来。她气的捶床,可那′砰砰砰′的声音,却又将九阿哥给吓到了。文瑶这才一挥手,奶姆上前来带走了九阿哥。“你既不想走就留着吧。”
文瑶带着一群人快步离开了咸福宫,只留下咸福宫中伺候纳喇嫔的那些宫人。
御驾一路出了内城,直奔郊外皇庄,皇庄里的农田上如今搭满了帐篷和竹屋,最中间的依旧是皇帝的帐篷,与皇帝帐篷连在一起的则是皇后和太子的两个大帐篷。
如今阿哥们都住在那个帐篷里。
文瑶自然也是。
等好容易得以休息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二十八的清晨,天已经快要亮了,文瑶和衣睡下,只脱了外面的氅衣,小睡了两个时辰后才起了身,只是脸色苍白的离开,看起来就病恹恹的。
文瑶起身后只梳了个盘辫,连绒花都没簪一朵。皇庄上的吃食供应倒是有,就是御膳房供餐速度有些慢了。文瑶喝了碗银耳羹便再不肯吃饭了。
保成和保清一早在门外等着,看见文瑶出来了,才凑过去求安慰,到底还是孩子,头一回经历这样的避难,两个人心里都慌着呢。文瑶安慰完了,又叫人摆膳,让两个孩子用膳,但也神色恹恹,没什么精神。
康熙进了帐篷就看见三个失去水分的娇花。文瑶仰着头看向康熙,面上全是担忧:“皇上,弄这一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这心里当真是没底。”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