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他知道此事与孙奶姆无关,可他还是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所以难免有些迁怒,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孙奶姆的哭泣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突然间。
“皇额娘……“细细的声音从文瑶的怀中响起。文瑶猛地低头,就与万脯对上了视线,只见小小的孩子依偎在她怀里,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
“皇上!”
文瑶连忙朝着康熙喊了一声:“快传太医,万脯醒了!”声音里满是喜悦和激动。
康熙也无暇理会孙奶姆,只由着她继续跪着,他立即转身走到门口高声吩咐:“传太医。”
很快太医们来了。
文瑶抱着九阿哥小声说道:“好孩子,皇额娘先将你放在床上躺着,等稍后太医给你把完脉,皇额娘再抱抱你可好?”万脯是个十分听话的孩子,听到文瑶这样说,立即点了点头,只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文瑶的脸不放。
病了这么多天的孩子,身上的肉都快掉光了,小小一个人儿躺在床上,又盖着一张薄薄的小被子,那床上却没什么起伏,可见其身子单薄。文瑶起身让去了一旁,看着床上的情形,她背过身去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康熙走到她身边,抬手安抚的拍拍她的背脊:“别难过了,万糖能醒过来,可见老天爷还是不忍心,只要这烧能退下去,日后定能长命百岁。”这话一听就知道虚假的安慰。
但床上那边的太医却真实的传来了欢呼声。“退了退了。”
“真的退了,没之前烧的厉害了。”
几个太医难掩激动地说道,甚至顾不得这会儿皇帝皇后还站在一旁,只自顾自的兴奋,最后还是年岁最大的那个太医老成持重些,立即回头对着康熙抱拳:“启禀皇上,九阿哥身上的高热已经退下了。”“此话当真?"康熙有些诧异地问道。
“是,只不知刚刚皇上来了后,可曾对九阿哥做些什么?“这是惯常询问,找到一切可能退烧的原因,积攒经验,留到下一个病人身上做试验。“只将阿哥身上得厚袄子脱了,换成了薄袄子,另外就是我抱着阿哥了。文瑶也是一脸茫然的回答。
太医们:…”
这是什么玄学操作?
“许是皇后娘娘与阿哥母子连心,这才叫阿哥退了高热。“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能解释的了,谁叫皇后娘娘运气如此好,一抱九阿哥,九阿哥就退烧了,可能恰好到了退烧的时候,就这么凑巧碰上了。“定是如此。”
康熙作为一个帝王,最喜欢看见神迹发生,尤其这个神迹发生在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身上,那就更加乐见其成了。
太医们又是一阵高声附和。
只是再怎么宣告神迹,阿哥也没办法立即痊愈,太医们斟酌着用药,很快便又开了一张方子,命人抓药煎药去了,等太医们走了,文瑶又坐到床边去,抬手摸了摸九阿哥的脸:“好孩子,皇额娘继续抱着你可好?”九阿哥点点头。
“皇额娘,舒服。”
小孩子也不是傻子,窝在皇额娘怀里身子便舒坦几分,他还是能感觉到的。母子连心……
万脯什么都没记住,只记住这四个字了。
虽然还不知晓是什么意思,但没关系,只要他能好起来,日后定有机会搞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文瑶对着万脯笑了笑,伸手重新将他抱在了怀里,依旧用自己宽大的斗篷将他裹住,全包裹式的安全感一下子笼罩了万脯,原本有些惊惶不定的心霎时间变得安定了起来。
经过刚才那一打岔,康熙再看向孙奶姆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股子怒忌。
当然,也只是对孙奶姆没了怒意。
作为同样被愚弄的人,孙奶姆显然比他更为慌张,毕竞谁也不能保证康熙是否还记得当年之事,曹寅这一病倒,直接揭穿了十多年前的谎言。“奶姆起来吧,此事不怪你。”
孙奶姆又磕了个头:“是奴才的家人有负皇恩,奴才亦有失察之罪,望皇上降罪。”
不怕当场就罚,就怕事后追究。
孙奶姆虽恨曹家人,却也没想过与之同生共死,她是皇上的奶姆,只要这辈子老老实实,定能安度晚年,曹家一家子黑心肠,只他们一家子遭罪就行了,莫要连累她。
康熙叹了口气,看着孙奶姆为了九阿哥变得如此憔悴,便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初得天花的时候,这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放弃过他的奶姆。“那便罚你好好照顾九阿哥吧。”
孙奶姆再次落泪,对着康熙又重重磕了个头:“奴才,遵旨。”文瑶这才对着一直木讷地站在旁边的张佳奶姆吩咐道:“快扶孙奶姆起来。”
张佳奶姆这才过去将孙奶姆扶了起来。
文瑶甚至能看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张佳奶姆竞和孙奶姆相处的很是不错?
默默将此事记在了心里,文瑶打算回宫后再差人调查。曹家数代包衣,文瑶不好安插人手,所以一直以来对九阿哥的日常掌握的不是很清晰,但如今包衣之事触动了皇帝敏感的神经,文瑶完全可以借用康熙之手,往九阿哥身边安插人手。
不过……
只不知道九阿哥痊愈后,曹家还有没有抚养阿哥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