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暖意瞬间扑面而来,等到文瑶落了座,她才上前两步,缓缓跪了下来,对着文瑶就行了个叩头大礼。
“你这是……"文瑶取茶碗的手顿住,面上满是意外。“奴才是来给皇后娘娘请罪的。”
荣嫔直起身子,再抬眼时眼圈已经红了:“奴才当初少不更事,行事张狂,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皇后娘娘或许忘了,可这些话却横在奴才心中多年,奴才顾着颜面,一直未曾给皇后娘娘正儿八经的道歉,如今奴才醒过神来,亦知描补不过为了自己心安,可还是想与娘娘请罪。”文瑶叹息。
“你既请罪,我便应下,便罚你为宫中早夭的孩子们多抄经书祈福吧。”荣嫔闭眼,将泪水逼了回去,又趴伏下来:“奴才领罚。”“行了,既认了错便起来吧,要不了多久十阿哥就要进宫了,你也不想叫阿哥看见你哭哭啼啼的样子吧。”
荣嫔这才扶着梅花的手起身,坐在了冬诗早就搬来的圆凳上,又仰着头由梅花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很快脸上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也幸亏她没抹太多脂粉,否则脸上怕是要惨不忍睹。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十阿哥的奶姆带着十阿哥到了承乾宫,三岁的小人儿走路刚走稳,进了屋后便脱掉了厚重的皮毛斗篷,身上轻盈了不少的他跟着奶姆的动作给文瑶磕头请安。
“儿子给皇额凉请安。”
“起来吧。”
文瑶说着,招了招手:“十阿哥到皇额娘这来。”十阿哥被奶姆抱着起了身,然后小跑过去仰起头来,奶声奶气地:“皇额凉。”
文瑶摸了摸他的后脖颈,见不冷才舒了口气,可怜的孩子,舌系带短导致说话有点儿大舌头,“皇额娘′都喊不好。她揽着十阿哥指了指荣嫔的方向:“十阿哥瞧瞧,那是谁?”十阿哥顺着文瑶的手指看过去,就看见荣嫔正满脸激动的看着他,可惜的是,十阿哥到底人小,记性短暂,不过两个月功夫,就已经把荣嫔给忘了,眼祖里满是陌生。
也怪荣嫔,上次见十阿哥穿的是嫔位吉服,这次穿的是常服,桃粉色的旗装配上盘辫,一切记忆点都没了,十阿哥自然认不出。荣嫔看见那陌生的眼神,泪水霎时间就下来了。可她还是对十阿哥招招手:“阿哥,我是你额娘。”“额凉。“十阿哥仰头看看′皇额娘',又看看荣嫔,仿佛在分辨,谁才是真正的额娘。
“去陪陪你额娘吧。”
文瑶拍拍他的小肩膀,见他期期艾艾地走到荣嫔跟前,然后被荣嫔一把搂进怀里,才扭头看向十阿哥的奶姆:“册子都带上了?”“是,皇后娘娘。”
奶姆赶忙叫身后跟着的小宫女将记录册子奉上。文瑶′嗯′了一声,叫冬诗接下了。
奶姆不敢吭声,只默默地站在旁边,等荣嫔和十阿哥亲香够了,才得了皇后的点头,带着十阿哥又出了宫。
就在奶姆带着阿哥离开后不久,冬诗就捧着册子出去了。不多时又回来了,对着文瑶点了点头,意思是两边的账册对得上,文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荣嫔见了儿子,心里头高兴,又给文瑶行了个大礼才带着梅花离开了承乾宫。
“去小厨房吩咐赵全,今天做几道下酒的菜,晚上我与皇上小酌几杯。”自从惠嫔的罪证送到康熙面前后,康熙已经五六天没来承乾宫了,今儿个是初一,皇帝是必定会来的,除非他打算独宿乾清宫,向世人宣告她这个皇后彻底失宠失信。
文瑶也不知道康熙这几天的心情调节的怎么样了。大概还是很不爽吧。
还有丢人。
毕竟她之前提过好几次包衣的狼子野心,可这位爷非是不信,总将人家当做奴仆,觉得人家会一辈子忠心,说不定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盛京的包衣奴才到现在都死心塌地为了主家,京城的包衣却总是脑后生反骨呢?文瑶这几天也没派人去请,自己更是没去乾清宫探望。她给皇帝独自郁闷的时间,也希望他别不识好歹,今晚上早点过来。正如文瑶所想的那样,康熙下午刚到申时就过来了,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小太子。
一进承乾门,还未绕过影壁呢,小太子就一阵风地跑了进来,远远地就听见小太子兴奋的尖叫声:“皇额娘一一皇额娘,保成好想你啊。”文瑶原本还板着张脸想拿拿乔,结果听见这小甜豆的声音,脸上的笑就止不住了。
“保成。”
文瑶扶着冬诗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蹲下后恰好接住保成软乎乎的身子。保成重重地抱了抱自家皇额娘,然后才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对着文瑶打了个千儿:“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吧。”
文瑶连忙将孩子扶起来,刚刚站定,就看见康熙背着手走到了跟前,文瑶抿了抿嘴,还是福了福身:“皇上安。”
身子还没矮下去呢,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咳,不必多礼。”
康熙轻咳一声,手十分自然的顺着她的胳膊往下一探,就拉住了文瑶的手:“这些时日你辛苦了。”
文瑶自然是挂上笑容,甜甜地回道:“不辛苦。”命苦。
“这些时日前朝事忙,朕无暇入后宫。"康熙这句话仿佛是在解释。文瑶则是对着保成伸出另一只手,成功牵住保成的小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