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将阿布鼎释放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你皇阿玛的秘密。”
康熙顿住脚。
回头冷漠的看向懿靖大贵妃,没有说话。
阿布鼎他是必杀的,察哈尔部绝不容许落在一个对朝廷有仇恨的亲王手中,娜木钟是觉得他有多傻?会为了只相处过一个多月的皇阿玛而放弃整个察哈尔部。
“大贵妃娘娘糊涂了,叫太医仔细治疗吧。”说完,便抬脚离开了两妃宫,后头传来的嘶哑笑声,也是充耳不闻。“皇上。“梁九功听的背脊冒出一层白毛汗,实在是这位太贵妃娘娘的笑声太渗人了。
康熙没说话,只一挥手,就叫侍卫封宫了。这位太贵妃当年能与太皇太后斗的旗鼓相当,就可见其心计,他又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呢?
过了两日,就听见梁九功来报:“皇上,两妃宫来报,说太贵妃娘娘不肯看诊,亦不肯进食。”
“她这是想用绝食威胁朕?”
康熙冷笑一声,头都不曾抬起,只继续批着折子:“她不肯吃就灌进去,如今总归是不能动了,她若想躺在秽物种,就直接吐出来吧。”娜木钟是想死么?
不,她是想要威胁他。
可康熙却偏偏不是那个受人威胁的人,当初鳌拜威胁到了他的帝王权柄,哪怕为大清立下赫赫战功,他也毫不犹豫的除去了他。“嘛。"梁九功知道皇上的态度,便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事了。又过了几日,梁九功就来报,说太贵妃的身体已经有了好转,只是依旧孱弱,只能卧床休息。
康熙只挥了挥手,就叫人退下了。
那轻慢的态度,好似拂去的只是一粒微小的尘埃。康熙敷了三次脸后,脸就恢复了白皙,终于不用顶着上下两种颜色的皮肤到处走动,恢复后,他也终于再次进入后宫了,只不过他没招寝,而是先去了储秀宫。
裕瑚鲁庶妃已经坐好了月子,如今瘦的一阵风能吹走似的。可见,哪怕有文瑶开解了她,她的内心依旧煎熬。“奴才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见皇上,奴才会日日捡佛豆为皇上祈福,也为奴才的孩儿祈福。"她跪在皇上面前,额头抵着寒冰似得金砖上面,眼里含着泪,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诚挚的忏悔。
康熙看着裕瑚鲁氏,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圈地之争,是鳌拜一手炮制出的人间惨案,旗民本就人数少,还要为了鳌拜的冲动而死伤数万人,看着眼前的裕瑚鲁氏,就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面对鳌拜无能为力的自己。
“你既有忏悔的心,便如你所说,每日抄写经书,在佛前为你那无缘得见的孩儿祈福吧。”
复杂归复杂,但孩子没了,他还是心情不好。裕瑚鲁氏的眼圈骤然就红了,她没想到,皇上竞真如纯妃娘娘所言的那般,只要她诚挚认错,就真饶了她一条命,她再次磕头谢恩:“奴才叩谢皇恩。”康熙′嗯′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储秀宫。
一直到出了储秀宫大门,梁九功才在心底暗暗唏嘘一声,真是可怜了那些和裕瑚鲁庶妃一起住在储秀宫的庶妃们了,以后这储秀宫呐,不是冷宫也胜似冷宫了。
出了储秀宫,康熙也没着急回乾清宫,而是脚步一转去了咸福宫。探望了张佳氏。
张佳氏是镶黄旗的老姓,祖上虽是汉人归化,但经过数代联姻,入京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满人了,她族中富裕,一进屋就能感觉到与裕瑚鲁庶妃那边完全不同。
无论是普通的陈设摆件,还是桌上的饽饽与香茶,都昭示着张佳氏一族的底蕴。
张佳氏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只不过穿着旗装看不大出来。“奴才给皇上请安。”
张佳氏屈膝行礼,动作却有些慢悠悠的,仿佛在等着皇上免礼。这番做派落到康熙眼中,却是张佳氏心大了的表现,也不喊免礼,直接转身甩袖而去,走的突然,走的张佳氏一头雾水。心中焦急却不敢去追。
最终只能站在二进门门口,看着皇上急速离去的背影。既然已经看了两个有孕的妃嫔,虽受了一肚子气,但出了咸福门也就散了,又顺道去了一趟长春宫,然后…就看见了一个胖胖的索绰罗庶妃。康熙:…”
这三个孕妇就没一个正常人是么?
“怎的养的这般痴肥?"<1
这话里好似含着刀子,一句话就将索绰罗庶妃给扎的遍体鳞伤。“回禀皇上,奴才这体质是天生的,自祖上起便是这般,吃用多一点儿就会发胖,以前奴才为了保持身材,是根本不敢多吃,如今有了身孕,才敢贪嘴了一些,只是没想到……
索绰罗庶妃说到最后都要哭了。
她每顿也就多用了一小碗膳食,结果身上的肉肉就失控了。康熙直接没眼看,只吩咐梁九功去喊太医,用膳少却痴肥定是身体有恙,也只有索绰罗这一家子觉得平常。
看着索绰罗庶妃那体型,康熙只觉得辣眼睛,干脆留下梁九功,起身往后殿走去,他记得,马佳氏就住在长春宫来着,自从大阿哥天折之后,马佳氏就报了病。
仿佛已经很久没看到马佳氏了。
刚进到二进门,就看见马佳氏一袭素衣从佛堂里的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佛珠,整个人看起来沉静了许多,与当初那个口出狂言的张狂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