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出兵器相接的声响,蔬菜被冷落的全部失去颜色。
即使皱着眉头沉声呵斥着"太不像话了,蔬菜也必须认真吃完!”,真田副部长自己却也极其诚实地,将自己的筷子伸向了烤得焦香四溢的肉块。自从幸村精市住院后,绫川璃奈身旁的位置就没了争议。占据归属权的少年一反常态的轻狂,即使被兴户亮故意挑衅般地抢走刚看中的一块肉,他也只是不爽地“啧”了一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跳起来理论,而是立刻转移目标,选择把另一块刚刚烤好的肉片放到绫川璃奈面前的碟子里。最为懒散也最不守规矩的毛利寿三郎此刻倒是难得显露出了一点前辈还有的“善良”,虽然依旧秉性不改地捉弄后辈,但不会去动已放入女孩碟子里的食物而是专门从切原赤也的筷子底下抢夺他还没来得及夹走的肉块,赶在他移交前划入自己的餐盘。
“啊啦,这块看起来火候正好呢。"坏心眼的前辈笑眯眯地说着,手法极其快准地从小家伙的筷子底下轻轻一拨,那块滋滋冒油的肉片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伊美的弧线,准确落入了他的碟中。
“小赤也,要懂得尊老爱幼哦。”
“毛利前辈!”
优哉游哉地将肉片送入口中,毛利前辈露出了一个毫无歉意的得意笑容。围站在长桌旁,少年们热火朝天的争抢和谈笑声此起彼伏,话题竟不知不觉就滑向了即将结束的合宿上。
“附……说起来,合宿是不是快结束了?“丸井文太在开口的肠结上小心地咬出个洞,望着飘出的热汽,言语间是意犹未尽的遗憾。气氛短暂地凝滞了一瞬,炭火上的火星溅起细碎的热闹。习惯了为搭档服务的胡狼桑原翻转着烤肠,稍稍回忆后接话:“嗯,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宋户亮喊了一声,用夹子翻动着烤网上的肉片,虽然在这些天的练习赛中吃了不少败局,但嘴上依旧不服输,闻言立刻梗着脖子道:“哼!下次一定打败你们!”
性格温和的凤长太郎连忙小声地劝阻:“央户前辈.……”迹部景吾垂着眼眸,动作优雅地用公筷将几片烤得恰到好处的肉夹到身旁沉默的桦地崇弘碗里。
空出的手未沾油污仍拿起餐巾擦了擦,在空中打出清脆的响指。确定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微挑的凤眸扫视所有人,带着绝对的自信:“结束那天,本大爷会直接派车送你们回去。”这般华丽可靠的安排本该是全场的焦点,最该听懂暗示的人反而看向了海带头小鬼。
烤炉的温度正盛,热浪扑得在场的少年们都挽起了衣袖,露出了线条分明的小臂。
也正因如此,绫川璃奈看到了,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切原赤也握着烤夹的手顿在半空,小臂上的肌肉微微绷紧的僵滞。“赤也?"她莫名地很在意这一异样。
被唤回神的少年眼眸闪烁,迅速移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抓起旁边的饮料猛饮一口,充满汽水的口腔嗓音沉闷,他摇头:“没什么。”回到房间,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股浓重的烟火味,混合着汗意,让刚洗过澡的身体又感到一阵黏腻。
绫川璃奈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感觉,决定再去简单洗下。温热的水流冲去了疲惫和不适,也暂时冲刷掉疑惑的思绪。女孩头顶着宽大的浴巾,用毛巾吸沁着发丝上的水分,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
房门在此时被轻轻敲响,这个时间点难道是女仆有新的事务?绫川璃奈拢了拢半干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睡衣,确认没有失礼之处,便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切原赤也。
少年似乎也是刚洗漱过,海带般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眼神不似平时那样清透,反而氤氲着某种过于深重的情绪,像敛了层雾在眉目间,走廊的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少年青涩却充满力量的轮廓。他脸颊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因为刚洗完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璃奈……“切原赤也开口,声音有些发紧,涩涩的流露出一点哑意。不给他酝酿勇气的时间,床柜上突然响起的急促铃声截断少年的话,催着女孩去应约。
被打断的同时窥见女孩脸上闪过的懊恼和不安,切原赤也看向女孩的眼神在这一刻陡然变得坚定起来,甚至带上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柳前辈在我上来之前,拦过我。“他声音低沉,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清醒的眸光打磨去懵懂与冲动,显出少年人的炽热。“我也知道……大概会是什么样的答复。”“但是,”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还是想……把我现在的心情,亲口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