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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伦敦1(2 / 3)

影响到姨妈吧?"伊丽莎白立刻担心起来。

海瑟尔对此倒不是特别在意:“他做不了什么,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其实布朗少校的上司也并没有完全当真,或许只是恰好在需要的时候尝试用这件事警告一下他。不过伊丽莎白,威克汉姆绝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光明磊落。而如果连你都无法分辨的话,你的两个小妹妹又怎么能筛选不值得交往的军官呢。”伊丽莎白其实早就不像一开始那样信任威克汉姆了,对达西的了解不断加深,再加上她自己的观察总结,很容易发现威克汉姆言行不一的毛病。不过现在,她彻底对那个人提起了戒心。

“姨妈,你放心吧,我会小心他的,也会尽量看好莉迪亚和基蒂的。”海瑟尔拥抱了一下她:“晚安,等我在伦敦安顿下来,就把你也接过来玩儿。”

第二天清晨八点,离别在即。

贝内特太太紧紧拥抱了一下妹妹,祝她一切顺利,又让两个女孩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写信回来。她谨遵妹妹的指令,没有在分别的时刻提到宾利先生,这换来一个鼓励的微笑,还有一句给她寄礼物的许诺。伊丽莎白很不舍得和简分开,这会让本就无趣的冬天更难以忍受。不过最伤心的还是莉迪亚,她给了玛丽一个送别的拥抱,但是真诚的许愿能和玛丽互换身份,她无比希望进城快活的是自己,留下来面对家庭教师的是玛丽。

玛丽给了莉迪亚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答应下个月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她买一本时尚杂志寄回朗伯恩。

“再见!”

“再见!”

车轮碾过潮湿的泥士,将熟悉的乡间小路一寸寸抛在身后。晨雾还未散尽,远处教堂的尖顶渐渐模糊成灰白的剪影。海瑟尔在马车规律的晃动中渐渐沉入梦乡,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将她带向记忆模糊边界的梦。

那一年的冬天像断头台的刀刃一样冷。塞纳河罕见的结了一层薄冰,却不是干净纯洁的颜色,而是带着一种铅灰色的死寂。从车窗望出去,圣日耳曼区的豪宅紧闭,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活人气。不过总比市中心好,至少没有满墙的红色标语和墙角衣衫褴褛的流浪汉。马车里的女人伸出黑色长指甲挑开窗户上的帘子向外看去,尽头的最后一间宅邸门口,一个衣着体面的绅士蹲在同样光鲜的小少爷面前殷切的嘱咐着什么。她看了两眼就不感兴趣了,冷笑一声放下了帘子。男人很快就上来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温和的吩咐车夫可以启程了,雪天路滑,务必注意安全。

“您看起来很高兴?劳伦斯伯爵。"女人漫不经心的拿出艳红的唇脂往嘴上厚厚的补了一层,过于浓重的妆容让她精致的脸庞看起来俗气了不少。“我当然高兴,海瑟尔。"劳伦斯伯爵拿出四张头等舱船票递给她。“你看,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你高兴吗?”

海瑟尔压根没打算接,只是百无聊赖的看着街边的乱象,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劳伦斯伯爵毫不介意的收回手,拍了拍身上的浮雪,接着说:“儿子今天会念英文诗了,是彭斯的友谊地久天长,要我说他可真聪明,你姐姐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喜欢他的。不过,你姐姐这几年怎么没再送信来了?我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她还很关心你在法国的生活呢。”

海瑟尔缓缓抬眼,描绘细致的眉梢微微扬起,仿佛在观赏什么有趣的拙劣表演。

“我姐姐吗?您知道的,她只喜欢拿到手的真金白银,和有血缘关系的亲侄子。我的回信呢,能炫耀的也只有我体贴的丈夫和奢侈的生活了,她才不愿意听这些呢。”

劳伦斯伯爵放下了一直端着的微笑,冷着脸直直的盯着对面这个无所顾忌的女人。

海瑟尔毫不畏惧,就这样不躲不闪的看回去。她半靠着身后的坐垫,明明是一个仰视的姿态,却总能让人清晰的捕捉到挑衅和漠然。劳伦斯伯爵烦躁的率先移开视线:“你要知道,无论怎么样,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走不了,你也别想走。雅各宾派当权,他们不会放过劳伦斯家族的。只要你一天还顶着劳伦斯夫人这个名头,你以为那群人会放过你?我已经识划了十年了,只要你配合,我们就能继续去英国过好日子。”海瑟尔一句话都没说,她只是收回了视线,继续看向了窗外。这在劳伦斯伯爵看来就是和之前每一次相同的妥协和休战信号,他叹了一口气,重新戴上那副温和的老实人面具,把船票轻轻的放在海瑟尔膝头。“你放心,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没有良心底线的人。我利用了你,但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你应得的报酬,等一切平息之后,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马车停在了香榭丽舍大街一栋低调的豪宅门口,劳伦斯伯爵率先下车了。他在这里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微微佝偻着,尽量避免和周围人视线接触,俨象一个扑在自己爱好里的呆子。

海瑟尔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了车。雪更大了,女仆从后面追上来,给她披上厚重的披风,只剩下黑色的大裙摆在风中招摇。“你想回伦敦吗,蕾娜。”

“如果夫人想回,我就跟着回。不过我们真的能回得去吗?”“我们当然能回去,去不了的另有其人。”黑色雕花大门重重地关上,长街上只余一串整齐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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