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涂,那事情就真的有些难办了。”
洪承畴听到这里,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深知这已是眼下唯一可行、也是最能取信于人的办法了。
于是他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起身拱手,语气坚定地说道:
“太子殿下、薛阁老!在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次来京的辽东学子,皆是经过严格考核选拔而出,是有真才实学的!”
“尤其是吴守仁、常永安二人,在辽东乡试中,一个名列第五,一个名列第十,皆是凭真才实学脱颖而出。”
“只要他们明日能正常发挥,不因外界压力而失常,臣相信他们的成绩断然不会差!定能还臣一个清白!”
朱慈烺看着洪承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决断的神色:
“好!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定了!事不宜迟,薛阁老,就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国子监,向聚集在那里的学子们宣布朝廷的此项决定。”
“务必将考试的目的、规则讲述清楚,平息众怒,引导舆论。”
“明日,《大明日报》亦需在头版显要位置,将此事的原委及朝廷的决定刊载出去,务求京城百姓周知!”
“臣遵旨!” 薛国观神色一肃,躬身领命。
此事关乎朝廷体面、重臣清誉以及科举制度的公信力,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随后薛国观便准备转身离去。
在走到暖阁门口时,他脚步微微一顿,回过头,目光深邃地看了洪承畴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关切,有审视,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
洪承畴也正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但更多的却是巨大的疑惑。
他与薛国观同朝为官多年,但交往泛泛,甚至当年薛国观遭难之时,他也未曾施以援手。
因此按理说,薛国观完全没有理由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甚至主动献上这等堪称救命良策的计谋。
这究竟是为什么?
直到薛国观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的风雪中,洪承畴依旧没能想明白这其中缘由。
与此同时,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也知趣地告退,前去安排明日考场的安保以及相关事宜。
转眼间,暖阁内便只剩下朱慈烺和心神不宁的洪承畴两人。
朱慈烺似乎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他起身再次执起那把温润的钧窑茶壶,先是给自己的杯子续上热水,然后竟又走向洪承畴,准备为他斟茶。
“殿下!不可!”
洪承畴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弹起,连连摆手,脸上写满了惶恐。
“臣臣何德何能,岂敢一再劳烦殿下。”
朱慈烺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语气平和地说道:
“一杯茶而已,洪卿不必拘礼,坐下吧。”
说着,依旧执壶为洪承畴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续上了热水。
洪承畴心中苦笑,此刻他心乱如麻,忧惧交加,便是琼浆玉液摆在面前,也难以下咽,更何况是茶?
但太子亲自斟茶,这是天大的恩宠,他不能不喝。
只得颤颤巍巍地端起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朱慈烺看着洪承畴这副失魂落魄、紧张万分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然后语气坚定地安慰道:
“你且放宽心,既然你是被冤枉的,那么本宫就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洪承畴听到太子如此承诺,心中稍安。
然而,他或许没有完全领会朱慈烺话中的深意。
朱慈烺所说的“还你一个清白”,其决心远超洪承畴的想象。
在朱慈烺的战略布局中,洪承畴是未来内阁首辅的重要人选,是他推行新政、整顿朝纲所倚重的核心力量,绝不容许其在此等卑劣的谣言中折戟沉沙。
因此朱慈烺心中已然下定决断:
明日的复核考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即便吴、常二人的答卷真的不尽如人意,他也会动用一切必要的手段,确保最终的评审结果能够证明辽东学子的“平均水平”是合格的,从而彻底洗刷洪承畴的嫌疑。
为了大局,一些作弊手段在他看来是值得的,也是必要的。
这并非单纯的偏袒,而是一种基于政治考量的决断。
沉默了片刻,洪承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巨大疑惑,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子殿下,请恕臣冒昧,臣总感觉薛阁老此次对待臣的态度似乎格外不同,他为何如此尽力帮助臣下?”
这问题在他心中盘旋已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朱慈烺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并未直接点破,只是含糊地说道:
“薛阁老乃国之柱石,识大体,顾大局,或许是他看重你的才干,认为你是可造之材吧。”
“日后你入了朝堂,需与薛阁老这等老成谋国之臣多多亲近,虚心请教,其中的道理,你日后自然会明白的。”
洪承畴听到这番云山雾罩的回答,依旧是一头雾水,但太子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