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兄。只是他已许久未曾归家,族中长辈都在挂念,您、您莫非知晓他的下落?”
其实族里应该没啥人挂念他,哪怕是伯父和伯母。
毕竞他这堂兄素来胆小怕事。走时又卷走了不少财物。如今指不定是在什么腌攒地方窝着呢。如此那里需要人担心他的安危?
反倒是得担心这家伙败光了钱财,以至于曝出身份,又脏了他们王氏的门楣去。
还真认识啊。
杜鸢心头好笑,那位王公子,他可真的太熟了。
所以便是点点头道:
“算是知道,但不好说是认识,毕竟,他比较熟的应该是此前一直与我论法的一僧一道。”王承业心头惊讶更甚:
“您乃世外高人,一身本事,小子从未见过。能与您论法之人,想来也是一方名宿,我这堂兄居然有此等机缘?”
他堂兄在他们王氏,一直被视作纨绔的标杆,谁要像他几分,那便是废了。只能靠着家中荫蔽混个闲职度日。
前阵子听说他因与伯父争执,竟赌气离家出走,族中更是一片“果然如此”的叹息。
可如今听小先生所言,他那堂兄不仅结识了方外之人,竟还似有了正经行径?
“你家的堂兄倒是个妙人,日前先去了青州,然后又去了西南。青州时还没什么表现,只能见得个热心肠。”
“可等到了西南,他是摇身一变,不仅保下了十几万的灾民,还跟着老将军立下了不少功业呢!”不是,您说的真是我那个堂兄???
自从见过了那只要几十文钱便能降妖伏魔的木牌后,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在为什么事物感到波澜了。可眼下,他又觉得这个世界变得陌生了。
先是从没见过的妖怪跑路上吃人来了,然后又是以纨绔出名的堂兄变得上进且出彩了。
愣愣许久,他终于是用着一张及其复杂的脸,在心头道了一句:
“这世道终究是癫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见他面上仍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杜鸢便又补了一句:
“此事绝非我信口胡谄,毕竞西南之地亲眼见过的人不计其数,断做不得假。”
说罢,他话锋一转,看向对方问道:“你既说有救命之恩,那你方才究竟是遇了何事?”
听到这话,王承业这才如梦初醒,忙拱手躬身道:
“家中长辈催得紧,小子先前为了赶路,一时心急抄了山间小径,没曾想竟遇上妖孽拦路!我身边这几个护卫,当场便折损了三位!”
他语气仍带着后怕,又急忙补充:
“万幸的是,多亏这两位壮士持着您的木牌出手相助,小子不仅侥幸捡回一条命,连那妖孽也被一接了木牌的金甲神人给收拾了去!”
说着,他抬手指向身后两个面带局促的樵夫。
杜鸢闻言,眉头微蹙:“这山里也出了妖怪?”
王承业连连点头,语气愈发急切:
“正是!正是!小子今日来此,一来是向小先生拜谢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想问问先生,为何如今这世间竞妖魔横行起来?”
这一点真的深深的困扰了他。
别说他活了的这二十来年,便是以前几百年,也没听过这般的事情啊!
若不搞个明白,或者弄个对策出来,他琅琊王氏家大业大,怕是早晚如他一般撞上祸事。
杜鸢微微叹了口气道:
“这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但我确实可以说,今后的天地,是会便的不一样些。”顿了顿,他又对着在场众人叮嘱:
“所以诸位日后行走世间、待人处事,还请多行善举。毕竟上天有眼,多攒些福报,总能在危难时避些祸事。”
这话说的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既有对未来的迷茫,又有还好提前遇上了小先生的庆幸。怎料杜鸢随之又抛出了一记猛料道:
“且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去澜河那边看看了。”
王承业一听,急忙上前说道:
“小先生这是要去澜河那边观景?眼下澜河还未涨水,景致怕是要差上许多;先生若是肯多等几日,待雨季一至,那才是江河交汇之景最佳的时候。”
因为琅琊王氏内部,哪怕是他伯父都觉得他这个堂兄没救了。
所以,他还有另外几人,才是按着接班人的标准去培养的。
加之他本身才学出众,即便未曾亲至各地,对那些地方的风土人情、时节变化也了如指掌。旁人只当他记这些是为了知晓何处风景何时最佳,全一个博闻的佳名。
却不知他记的内里,藏的全是实务,比如哪个时节易闹洪灾、哪个时段便于行军过境,桩桩件件都是关乎民生、军国的大事。
于此杜鸢摇头笑道:
“非也,非也,我来此,是为了看一把剑,而那把剑想来也是此间,妖怪突然多了起来的根本缘由。”“啊,还有这事?”
“难怪这么凑巧,感情是这样。”
人群霎时哗然一片。
年轻公子亦是跟上道:
“如此,还请小子为您安排。”
说罢便朝着身后喊了一句:
“韩县令,快快安排衙役,前去为小先生清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