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却不失威严,他见到李晟可算来了,随即上前一步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将军远道而来,你真是辛苦了!”
李晟赶忙下马躬身行礼:“王子亲自相迎,这让末将惶恐万分。”
“将军不必多礼!”
白环伸出手来虚扶李晟,他脸色凝重说道:“城中已经备好酒食,就请将军和将士们先休息,然后我们再商议退敌之策。”
没想到李晟却是摇头说道:“王子,这军情实在紧急,还是先商议对策要紧。将士们可以稍事休息,我们必须尽快制定对策。”
白环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他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将军之言。”
伊逻卢城,王宫大殿。
众将在龟兹王宫中齐聚一堂,共同商讨应敌之策。
龟兹王白孝节坐在主位上率先发话:“根据探马来报,三姓葛逻禄的四万胡骑再过两天就会到达龟兹国,诸位将军有什么提议大可畅所欲言。”
李晟立刻站出来问道:“大王,不知这龟兹国还能调动多少军队?”
白孝节倒也实话实说交代清楚:“龟兹国最多能够调动两万军队,然而还要留下部分兵力驻守城池,因此只有一万五千人可以出战。”
这话一出,王宫大殿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以少胜多本来就很困难,更何况对面全是机动性极强的胡人骑兵。
龟兹王子白环突然提议道:“伊逻卢城固若金汤,这三姓葛逻禄的胡人骑兵远道而来,随军携带粮草牲畜必然不多,不如我们坚壁清野?”
“王子,这万万不可啊!”
李晟赶紧否决掉这馊主意,他只能赶紧解释道:“这龟兹国是建立在沙漠绿洲上,基本上来说就是无险可守,若让三姓葛逻禄的胡人骑兵长驱直入,那这龟兹百姓必定会遭殃!”
“伊逻卢城确实是固若金汤,可要是胡人骑兵见到攻不下城池,那么势必就会荼毒龟兹百姓,接下来便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因此必须御敌于国门之外,争取在国境外击退三姓葛逻禄。”
白孝节觉得李晟所言极是,他深以为然问道:“不知将军有何办法御敌于国门之外?”
李晟腹中已有对策,他自信满满说道:“大王,这三姓葛逻禄来势汹汹,必然是沿着计舒河(塔里木河)进军,那我们就应该在这里迎击敌军。”
“计舒河在入秋后已经不是汛期,水流不再那么湍急。我军可以在北岸布阵迎敌,同时在南岸埋伏一支奇兵,待到两军战到最激烈时刻,再由奇兵绕后突袭,两面夹击,届时必能大破敌军。”
众将听到李晟这办法纷纷觉得可行,龟兹王白孝节闻言大喜:“好,就这么办!”
李晟和白孝节两人在紧锣密鼓准备迎战,他们亲自巡视计舒河南岸绿洲,选定最佳隐蔽地点。三姓葛逻禄的四万胡骑正在向龟兹国挺进,各部首领以及千户长策马畅谈。
“这龟兹国可是富得流油,听说金银珠宝堆积如山!”
“何止如此,这龟兹美女更是媚骨天成,只要我们顺利拿下龟兹,都能分到足够的财富和奴隶!”“可我听说这龟兹王好像还有一两万军队,似乎不愿意像焉耆王那样不战而降!”
“那是因为龟兹王还没见识到我们葛逻禄勇士的厉害,一两万军队又算得了什么,待到我们四万铁骑兵临城下,这龟兹王自然就会开城投降!”
各部首领以及千户长都认为龟兹会像焉耆那般不战而降,没有多少人把即将到来的战斗当回事。双方大军很快在计舒河北岸发生遭遇。
葛逻禄人见到对面唐军也就一万多人,在各部首领以及千户长的指挥下,列阵冲锋,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声。
四万葛逻禄骑兵冲锋起来,大地都在为之震动,声势骇人。
唐军阵营很多来自龟兹国的新兵面露惧色,所幸在危急时刻互相鼓励,这才依然保持着完整阵型。李晟观察着葛逻禄骑兵的冲锋节奏,他在计算着最佳反击时机。
就在葛逻禄骑兵冲到阵前一百五十步,李晟高举长剑猛地向前一挥,他声嘶力竭咆哮道:“放箭!!!唐军弩兵率先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箭如雨下,直接把冲在前面的葛逻禄骑兵射得人仰马翻,但后面的骑兵依然前赴后继冲来。
在葛逻禄骑兵冲到阵前六十步,唐军弓箭兵这才开始射箭。
随着葛逻禄骑兵冲杀到阵前五步,这些善于骑射的葛逻禄人张弓搭箭,顷刻间朝着唐军阵型射出箭矢。唐军阵型第一组都是刀盾兵,他们倒是还可以举起盾牌防御箭矢。
然而葛逻禄骑兵打击重点全部放在第二组的长枪兵,这些唐军在如此近距离上,除非是身披防御力高的铁甲,不然的话,普通箭矢都能轻易贯穿甲胄。
当然穿戴铁甲也没什么卵用,究其原因在于这么近距离上,葛逻禄骑兵基本人人都能做到精准射面,即是所谓的五步射面。
五步射面属于最典型的骑射战术,依靠战马高速奔跑接近敌人,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最大程度提高弓箭射面的命中率。
五步射面的骑射战术就是越近越好,只要在敌人武器够不着的地方就行。
换而言之,葛逻禄骑兵可不会傻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