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族发扬光大。
没想到内侍带着口谕如旋风般闯入府门时,韦儇和韦贲顿时懵逼起来。
“陛下召见皋儿?”
韦贲脸色煞白起来,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问道:“这是为何?莫非昨夜宿卫,皋儿他有失仪之处?”韦儇好歹也是工部尚书,他倒是没有像韦贲这般慌张,而是从袖中掏出绣工精美的钱袋,不由分说便往内侍袖中塞去:“些许心意,还望内侍明示,陛下因何召见小侄?”
内侍被这突如其来的孝敬弄得哭笑不得,他脸上堆起安抚的笑容,声音压得极低说道:“韦尚书,你快收起来,折煞奴婢了,这是天大的误会!”
“陛下亲口点了你家侄儿韦皋的名字,急召入宫。奴婢在御前伺候这些年,这般急如星火召见一个初入羽林的小郎君,说来还是头一遭。令侄怕是要一飞冲天,还不快请小郎君出来,随我进宫面圣,莫让陛下久等。”
韦儇和韦贲听闻这话稍微松了一口气。
韦贲猛地转向内侍深深一揖,他激动得声音发颤说道:“还请内侍在此稍后,我马上就去把犬子叫出来韦皋换上崭新的青色圆领缺鹘袍,束紧腰带,带着满腹的惊疑不定,跟着内侍踏入巍峨森严的皇宫。如今韦皋心境已与昨夜值宿时截然不同,他已经没有初生牛犊的忐忑与希冀,可是仍然搞不懂皇帝陛下为何突然召见自己。
内侍带着韦皋很快来到贞观殿。
韦皋见到姜天骄坐在皇位上,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趋步上前,在御阶之下撩袍跪倒,动作干净利落跪拜道:“臣,左羽林长上韦皋,叩见陛下!”
“抬起头来!”
姜天骄声音平静无波,完全听不出任何喜怒。
韦皋依言抬头平视前方,他脸上还带着昨夜值宿的些许疲惫,但眉宇间那股初生之犊不畏虎的锐气,以及被强行压抑却依旧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孤傲清高,却清晰映入姜天骄的眼底。
姜天骄发现这韦皋完全没有寻常臣子那种刻意的恭顺或敬畏,既没有谄媚,也没有惶恐,只有少年人所特有的锐利与坦荡。
在这一刻,姜天骄这才回想起起来,这韦皋性情孤傲清高,宁折不弯,若以寻常君威强压,以繁文绸节束缚,反倒会磨灭其锋芒,甚至激起逆反,毁了这块天生的璞玉。
姜天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不由自主暗道:“对付这种孤高之才,一味打压驯服,只会适得其反。当施之以恩,结之以情,示之以诚,予之以广阔天地。”
“如若将其带在身边培养,朝夕相处,耳濡目染,使其亲身感受帝王胸襟与天下格局,这远比丢到哪个衙门去熬资历都要强上百倍,”
姜天骄在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除夕值夜,太子言你值宿贞观殿外,气度沉稳,不类新兵,朕心甚慰。”
韦皋心头猛地一跳,他连忙垂首说道:“微臣惶恐,此乃臣之本分。”
姜天骄目光在韦皋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在掂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他非常满意微笑道:“左羽林长上,执戟宿卫,固然是历练之阶。”
“然朕观你,气宇间颇有英风,绝非池中之物,不可埋没于宫门轮值。从即日起,你就来朕身边做个御前带刀侍卫,随侍朕之左右,行走宫禁。”
御前带刀侍卫只有上百人,非心腹近臣子弟,非功勋卓著之宿将,绝难获此殊职。
韦皋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或褒奖,或申斥,甚至因莫须有之过而受罚。结果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竟是如此一步登天的擢升,御前带刀随侍左右,这恩遇实在太重。韦皋下意识再次拜伏下去,额头触碰到冰冷光滑的地面,那凉意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几分,随即委婉推辞道:“陛下,微臣年少德薄,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恐负陛下天恩。”
姜天骄站起身来走到韦皋面前,他微微俯身说道:“韦皋,朕擢你此职,非因你昨夜值宿有功,更非因你是韦儇之侄。朕看中的,是你眼中那份尚未被世俗磨平的锐气。”
“当初朕比你还要自视清高,也不过是一介边军武夫,可仍然提三尺剑崛起于尸山血海之中,最后以这清瘦之躯撑起万里河山。”
“你韦皋是个好苗子,更是一块好璞玉,日后必为当世名将。朕要你这块璞玉,跟在朕的身边好好打磨一番。”
韦皋年轻脸庞因激动而涨红,他实在没想到皇帝陛下如此看重自己。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士为知己者死。
韦皋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微微哽咽说道:“微臣领旨谢恩……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必竭尽驽钝,随侍圣驾,学习圣德,不负陛下今日之信重。”
在韦皋离开贞观殿后。
太子姜胤从暖阁屏风后走出来,他清俊眉宇间悄然锁上深痕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姜天骄深邃目光落在儿子身上,他带着鼓励的探寻微笑道:“胤儿何处不解?有话但说无妨。”姜胤稍微深吸一口气,他直接将心中的疑虑尽数道出:“父皇,韦皋此人,年未弱冠,初入仕途,全赖其族伯工部尚书韦儇保举,方得左羽林长上之微职。”
“昨夜值宿,儿臣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