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人跪地投降。
结果曹令忠所部将士完全杀红了眼,他们对投降者挥起屠刀,整个城东大营瞬间变成血腥的屠宰场,惨叫声和求饶声汇成地狱悲歌。
当最后一个抵抗者倒下,城东大营已是尸山血海。
连同周逸在内两千余名北庭将士,无论是否投降,尽数都被屠戮殆尽,浓稠鲜血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肆意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曹令忠骑马走在血泊之中,染血的马槊斜指地面,他脸上溅满鲜血,就像地狱归来的杀神。他看着手下将士疲惫而狂热的眼神,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面无表情说道:“叛逆已除!自今日起,我曹令忠暂领北庭军政,传令各门,严加戒备,清点剩余兵员、粮秣、军械。”
当清晨第一缕惨淡的曙光艰难穿透金满城上空的阴云,照亮这片被血与火蹂躏过的土地时,初步清点结果就像冰水浇在曹令忠的心头上。
北庭都护府的瀚海军经过战损与内耗,这支曾经拥有一万两千人的军队,现如今硕果仅存者已不足四千人,尤其是骑兵精锐已在沙陀碛中损失殆尽。
曹令忠以杨志烈遗留下来的河西旧部重新组建瀚海军,他派遣监军柏文达回到安西都护府的龟兹镇,把这事情来龙去脉禀报给李椒。
北庭都护府,沙陀碛。
阿史那罗率领拔悉密和葛逻禄两万胡骑抵达沙陀碛。
朱邪骨咄支亲自带人前来迎接,他面露微笑说道:“阿史那都督,我可算把你盼来啦。”
“朱邪将军真是太客气了!”
阿史那罗翻身下马跟着朱邪骨咄支寒暄起来,他一脸笑意说道:“凉国公让我前来协助你招降三姓葛逻禄,现在北庭局势如何?”
朱邪骨咄支脸上笑容微微一敛,他唉声叹气说道:“谋剌部的葛逻禄人表示愿意归附大可汗,至于炽俟和踏实力两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态度。”
“我所派出去的使者至今还没回来,估摸着还炽俟和踏实力两部首领还在观望,他们既不敢明着拒绝,也不肯痛快归附,分明就是首鼠两端,想等着看大夏和大唐,谁先露出败相。”
阿史那罗眉头微皱,这确实不是好消息。
北庭都护府的三姓葛逻禄若能全数归附,西征阻力将会大大减小。
朱邪骨咄支话锋一转,他眼中爆发出锐利而自信的光芒说道:“就算没有炽俟和踏实力两部葛逻禄人,这北庭都护府除了金满城之外,还有何处能够抵挡我军兵锋?”
“我建议不必等待炽俟和踏实力两部回复,应该即刻发兵直取北庭都护府,现在这北庭唐军可是虚弱得很,不久前在沙陀碛还让我歼灭掉将近四千精骑。”
“最近北庭唐军又在金满城发生内讧,众多北庭将领遭到杀害,根据来降唐军的情报,杨志烈、杨休明、周逸等北庭大将已经全死掉了,城中能战之兵仅剩三千余人,战马更是损失殆尽。”
阿史那罗猛地抬起头来,他眼底充满难以置信的狂喜:“你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千真万确!”
朱邪骨咄支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些来降唐军刚刚经历内乱,他们都是趁乱逃出金满城,如今城内唐军元气大伤,人心惶惶。”
阿史那罗顿时兴奋得说道:“那可真是天助我也!北庭唐军竟自毁长城至此,金满城虽然坚固无比,然无机动之兵已成死城,这确实是千载难逢之机,当趁其病要其命。”
“不错!”
朱邪骨咄支命人拿来北庭都护府的羊皮舆图,他喜开颜笑说道:“现在北庭唐军基本都是集中在金满城,若是我军直扑北庭都护府的金满城,城中残兵必定龟缩死守,凭借坚城消耗我等锐气。”“与其带领大军硬啃金满城,还不如分兵佯攻。由我处月部与谋剌部率兵大张旗鼓,陈兵金满城下,多布旌旗,广燃篝火,日夜擂鼓呐喊,做出强攻态势,迫使城中唐军无暇他顾。”
“阿史那都督带着拔悉密和葛逻禄两万胡骑,偃旗息鼓,绕道疾行,直扑轮台县或蒲类县。这两座城池扼守天山北麓要道,然其城小兵寡,很容易便能攻打下来。”
“只要轮台、蒲类二县相继易手,我军便在天山脚下取得稳固立足点,更可放出消息,声称大唐朝廷已经放弃北庭都护府,这样金满城就会成为孤城,人心崩溃,指日可破。”
阿史那罗忍不住鼓掌赞叹道:“朱邪将军这计划真是绝妙,避实击虚,既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又能高效夺取城池,瓦解北庭唐军斗志。”
朱邪骨咄支成功说服阿史那罗忍,他们两人很快展开行动。
沙陀、拔悉密、葛逻禄三部兵马五万胡骑浩浩荡荡开始南下,这消息很快传到北庭都护府的金满城。曹令忠接过北庭军政以后,他为了能够重新组建瀚海军,于是选择收缩兵力,直接派人前往伊吾军城寻找杨袭古,希望对方能够率领三千伊吾军前来金满城。
杨袭古作为北庭节度使下辖的伊吾军使,他在听说周逸反叛后,随即放弃甘露川的伊吾军城,带着这三千伊吾军以及将士家属来到金满城。
在杨袭古带兵抵达金满城不久,朱邪骨咄支率领三万大军兵临城下。
这座曾经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