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南迁,我建议派遣回纥骑兵突袭吐蕃大军,出其不意打他一个大胜仗。”
仆固場微微点头说道:“好,那就传令诸将前来府衙议事!”
这道军令打破宁寇军城的短暂平静,诸将接到命令后直接赶往府衙,而这里面有九成都是回纥将领,唐军将领仅仅只剩下一成而已。
仆固場和葛逻支立刻回到府衙中主持军务,他们两人在半路上看到恐慌的人群。
沉重的脚步声、皮甲摩擦的哗啦声、兵刃出鞘的铿锵声、战马受惊的嘶鸣声、妇人孩童惊恐的哭喊声等等,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汇成令人心悸的喧嚣。
回纥部众的引弓之士从毡帐中出来,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尚未褪尽,他们手忙脚乱寻找着自己的弯刀和弓箭,匆忙披上冰冷的皮甲,举手投足充满仓皇和混乱。
“有什么可慌张的!!!”
炸雷般的怒吼声压过所有喧嚣。
葛逻支出现在混乱人群的中心,他那吼声中带着老狼般的威严,顷刻间镇住骚动的回纥部众,旋即大义凛然说道:“狼崽子们!吐蕃人的刀还没架到脖子上,你们就已经慌张成这样。”
“拿起你们的刀,握紧你们的弓!是狼就要露出獠牙,长生天只眷顾握刀的勇士,绝不保护未战先惧的懦夫!”
随着葛逻支站出来安定人心,回纥部众的混乱这才稍止,有条不紊集结起来。
仆固場和葛逻支回到府衙后,诸将们陆续赶来议事。
葛逻支声音率先打破死寂,他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删丹县失陷,张掖郡危在旦夕,接下来是走还是要战!”
“走,便是此刻拔营向北再入大碛。前有大夏、铁勒追兵如虎,后有吐蕃铁骑如狼,我们拖家带口能走多远?这寒冬风雪就会吞掉我们大半牲畜,届时我们只不过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战,便是依托这居延海水泽地利,背靠弱水在此处迎击吐蕃,守住这里就是守住我们脚下这片能活下去的土地。”
唐军校尉李建忠站了出来,他脸上那道刀疤显得格外狰狞,声音略微沙哑说道:“我们真能守得住吗?现在宁寇军名头听着唬人,可骨子里是我们这些残兵败将所组成,再加上他们刚刚迁徙南下的回纥部众。”“这人心都还没平定下来,而且武器铠甲不全。反观吐蕃大军来势汹汹,我们拿什么守?拿命填吗?填得平吗?”
李建忠这番言论就像投入油锅的水滴,众多回纥将领顿时沸腾起来。
“这李校尉说得对!”
“我们凭什么替大唐守这鸟地方?我们的家是在北边的乌德鞋山!”
“与其在这给大唐挡住吐蕃人,我们还不如回到漠北草原,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乌德鞮山的牧场上!”葛逻支双目赤红须发戟张,他毫不留情怒斥道:“蠢货!回到漠北草原?这漠北还有咱们牧场吗?这乌德腱山的草场,现在插着大夏旗帜!飘着铁勒叛徒的狼烟!回去给大夏骑兵当箭靶子?还是给铁勒叛徒当奴隶,像狗一样拴在毡帐外面?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居延海和弱水比乌德鞮山枯黄的风雪窝如何?这里能不能养活我们的牛羊,养活我们的女人和孩子?”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能活下去的地方,现在你们这群被风雪冻坏脑子的蠢狼,因为害怕吐蕃人的刀,所以就要把这块肥肉吐出去,再钻进那个冻死人的冰窟窿里等死!”
“咱们回纥人要活下去就得有窝!就得有肉!这居延海就是长生天赐给我们这群丧家之狼的窝!吐蕃人要来毁掉它,那就先问问我们手里的弯刀答不答应!”
紧接着,葛逻支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雪亮刀锋在昏黄的灯光下闪过寒光,他面目狰狞怒吼道:“死也要守住这块地!为了我们身后那些刚搭起来的毡包,为了刚生下来的孩子能喝上奶!回纥勇士可以战死,但绝不能像狗一样让人撵着跑!”
“漠北草原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大夏军队和铁勒叛徒不会再给我们活路。”
“反观居延海的水草我们看得见摸得着,我们女人昨天还在湖边洗羊毛,说这水比漠北的河还要暖和,我们的娃能在土墙根下玩雪,不用怕半夜会被活活冻死!”
“这地方也不仅仅是大唐地盘,也是我们回纥人的新家园!吐蕃人要来夺,那就打!让他们尝尝回纥勇士的獠牙!”
大部分回纥人在葛逻支激情澎湃的演讲之下,取而代之是为了生存而战的凶悍决心?
众人不再要求北归,反而纷纷高声齐呼:“大首领说得对,这居延海是我们回纥人的新家园!”由于宁寇军多以回纥将士为主,所以仆固場干脆把宁寇军使的职位让给葛逻支,让他率领军队迎战吐蕃大军。
葛逻支目光扫过所有人,大唐旧部眼中的疑虑仍未完全消散,然而回纥将士眼中燃烧的战意已如燎原之火,他视死如归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自此开始,我们不为大唐不为回纥,只为脚下土地而战,只为身后家人死战!”
“在我们身后既没有长安也没有王庭,只有我们刚刚垒起的土墙,我们刚刚搭起的毡帐!守不住这里我们将会无家可归!”
仆固場看着眼前这峰回路转的一幕,他不禁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