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寡妇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脚下的地板被她踩得咯吱作响。
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可她心里头却烧着一团火,烤得她浑身燥热,脸颊发烫。
脑子里,全是刚才从窗户缝里瞥见的那一幕。
李建业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打拳,身上蒸腾着白色的热气,古铜色的肌肉随着动作不断起伏,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那股子扑面而来的阳刚气,隔着一个院子,都好像能钻进她的鼻子里,让她心慌意乱。
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又走到窗边,掀开窗纸一角往外瞅。
李建业家的院子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道强悍的身影,却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张瑞芳,怎么还不见人影?”
柳寡妇有些不耐烦地嘀咕着。
昨天两人不是都说好了吗,今天就联手,怎么磨磨蹭蹭的。
再等下去,她心里的那团火就要把她自己给烧着了。
……
与此同时,张瑞芳家。
屋里的气氛压抑得厉害。
李大柱黑着一张脸,坐在炕沿上,闷头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熏得人眼睛疼。
张瑞芳随便扒拉了两口早饭,放下碗筷就要穿鞋下炕。
“你上哪去?”
李大柱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地质问。
张瑞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穿着棉袄,嘴里淡淡地应付着:“出门。”
“出门?又是去找李建业那个小王八蛋?”李大柱“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挡在了张瑞芳面前,“我告诉你,今天你哪儿也不许去!你要是敢再去找他,我……我就……!”
他色厉内荏地吼着,可那发虚的语气,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张瑞芳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白眼。
那副样子,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厌烦。
“李大柱,你少在这儿发疯。”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冷意,“我去找柳婶,昨天就跟她约好了,有正经事,你给我让开,别耽误我的事!”
一听是去找柳寡妇,李大柱的气焰顿时就灭了一半。
柳寡妇也是个娘们,总不至于发生什么事。
“真……真是去找柳寡妇?”他将信将疑地问。
“爱信不信。”
张瑞芳懒得再跟他废话,一把将他推到旁边,径直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风雪里。
李大柱被推得一个趔趄,看着那扇被重重关上的房门,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颓然地坐回炕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
不过倒也放心不少,只要自己媳妇不是去找李建业,那就一切都好说。
……
张瑞芳迎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隔壁院子走去。
她心里清楚,自己和李大柱的日子,算是走到头了。
与其守着那个没用的男人过一辈子,还不如为自己搏一把。
她敲响了柳寡妇家的门。
门“吱呀”一声就从里面被拉开了,柳寡妇那张带着急切的脸探了出来。
“哎哟,瑞芳,你可算来了!”
柳寡妇一把将张瑞芳拽进了屋,反手就把门给闩上了,动作一气呵成。
“快,上炕暖和暖和。”
张瑞芳拍了拍身上的雪,看着她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柳婶,你这是怎么了?看你急那样。”
“可不是有狼撵我,是心里有头狼在嚎呢!”柳寡妇拉着她坐到热乎乎的炕上,压低了声音,眼睛里却放着光,“你是不知道,一大早,建业那小子,就在院子里光着膀子打拳!”
她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
“那家伙,浑身都是腱子肉,冒着热气,一拳一脚的,带起的风都能把雪给卷起来!哎哟,看得我这心里啊,就跟猫爪子挠一样,痒得不行!”
张瑞芳听得一愣一愣的。
“光着膀子?不会吧?”她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天儿,零下好几十度呢,铁疙瘩放外头都冻得粘舌头,他光着膀子,不得冻成冰棍?”
“他?”柳寡妇嗤笑一声,“他就是个铁打的火炉,火力旺着呢,这点冷算个啥?人家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你是没瞧见,那身板,那股子劲儿,啧啧……”
柳寡妇咂吧着嘴,脸上满是回味和渴望。
张瑞芳的心也跟着活泛了起来。
她还真不知道李建业竟然这么生猛。
以前只觉得他有本事,会打猎,能弄来好东西,现在看来,这男人最厉害的本钱,恐怕还是他自己这副身子骨。
这么一想,她心里那点原本还有些摇摆的心思,彻底坚定下来。
这样的男人,要是错过了机会,那才真是要后悔一辈子!
“行了,瑞芳,你就坐这儿等着。”柳寡妇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啊?”张瑞芳没反应过来,“等什么?”
“我去把他喊过来啊!”柳寡妇理所当然地回答。
张瑞芳顿时有点慌了:“就……就这么直接去喊啊?这也太……”
“不然呢?”柳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