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松松。
将来主君有了孩子,关系更近,安全系数也更高。这下是真大大超出嬴成蟜意料了,定定地看了甘罗一阵,道:“阿罗你认真的?”
“认真的。"甘罗斩钉截铁。
“行,我可以把他们分开。但是阿罗,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主意,当师傅的可以教导护航,却不能直接为他们做决定。”甘罗笑,眼中多了些好奇:“没想到主君还会育人之道。”“我不会。这都是我师傅教我的,如今不过依葫芦画瓢罢了。”甘罗这才释然:“我会多向尉先生请教的。”没正式拜过师傅的人想要当好一个师傅的确得下些功夫。相伴多年,彼此间关系早已超越主君与僚属,更近乎亲人,所以有些事说了仅仅只是说了,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两人又开始专注钓鱼,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互损。直到张苍到来。
嬴成蟜见到张苍的时候是很诧异的。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整个长安君府可是一个涉及到五百多人的大系统,刨除内务部分也还有三百来号人,他带着甘罗出来躲清闲,张苍就得老实待在府里处理一应事务才对。
看着张苍跑得满头汗,胸膛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嬴成蟜先从怀中摸了手绢递过去:“别着急,把汗擦擦,慢慢说,万事有我呢。”张苍接过手绢就是一顿猛擦,整个人看起来无措到了极点。甘罗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忍不住问道:“府中出事了?”张苍猛猛摇头。
甘罗脸色变沉了一些:“那就是你又惹祸了?”惹多大祸啊,都跑主君这来了。
张苍还是猛猛摇头。
这下甘罗也拿不准了,开始与嬴成蟜大眼瞪小眼,心中浮现出相同的疑问:“还能有什么事让子任急成这模样啊。”张苍很快揭晓了答案:“主君,下臣想要请几日假。”“请假?为什么?“嬴成蟜下意识问到,又很快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追问道,“可是令尊身体有何不适之处?”“不不不,家父身体硬朗着呢,多谢主君动问。下臣实是想请假去咸阳。”“咸阳?!"嬴成蟜更加惊讶,不注意之下都踢倒了一旁的鱼竿。打一年多前他被哥哥以“匈奴俘虏勾结樊於期作乱在先,寡人不忍伤手足之情”这个外人看起来相当别扭,仅代表着极致偏爱的理由免去“谋反"罪名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封邑长安县。
半是养病,半是等风波过去。
而在他的带领,整个长安君系的人也安静如鸡,平常都刻意绕着咸阳这个政治中心走。
结果张苍突然和他说要去咸阳???
张苍十分难为情,但还是坚定说道:“对,下臣要去一趟咸阳。”甘罗抢在嬴成蟜之前发问了:“为什么?我需要具体的理由,子任你应当知晓主君和我等现在处境。”
张苍咬着牙道:“因为我师兄。”
甘罗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说话了。
而嬴成蟜愈发好奇:“师兄?李斯?他找你干什么?”论揣摩他哥的心意,李斯绝对是朝中争一保三的存在,如今都高居御史大夫之位了。
不过其人自尊心极强,忌讳别人说他过去贫困时的事,所以也不太愿意见到贫困时期结识的人,免得让他想起过去的窘事。张苍这种还叠加了师弟与长安君派系双重buff的人就更甚。在嬴成蟜记忆中,师兄弟两个上次见面得追溯到三年前的不期而遇。嬴成蟜实在是想不到这两人会因为什么事情产生不得不见面的交集。事实也的确不是李斯。
只听张苍说道:“主君误会了,苍所说的师兄并非是李御史,而是韩非。”“韩非?"嬴成蟜乍听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可是不对啊,韩非怎么这个时候入秦了?
距离他所熟知历史线上的韩非入秦,少说还有个七八年吧!但张苍却不管那么多,对着嬴成蟜就是一个顶格的大礼,急声道:“主君既知我师兄之名,苍冒昧,还请主君救救我师兄吧!”然后就挨了甘罗一脚狠的。
“主君的德行高广,天下皆知。假使能救,主君必不会推辞。如果不能,你这么做是想胁迫主君吗?”
嬴成蟜直接笑了。
好么,阿罗你个浓眉大眼的直接不装了是吧,一个劲的把他往好人堆里推,他这要是不插手帮一把,岂不是大丢长安君的名头吗?不过阿罗这话也传递了他认为值得救的态度,那就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他扶起来张苍-,温声道:“阿苍你也知道,这一年多我除了养病就是钓鱼,不问咸阳事已久。既是想让我帮忙,总得告知我前因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