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交谈几句,随后走到钱虎面前,“二当家别来无恙。”钱虎已经力竭,抬起眼皮道:“要杀要剐,尽管来就是了,还说什么废话!”
裴述道:“眼下情形,不消旁人多说,二当家也当心中有数,黑牯崖一众山匪深入府城,看似占据城东,实则已是瓮中之鳖。”钱虎闻言大笑不止。
沈纤慈正有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听到这刺耳笑声,骂道:“吵死人了,你笑什么笑,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好笑的。”钱虎冷笑道:“你们当我钱虎是傻子不成,如今被擒,是我运道不好,遭了小人坑害,但你们说什么瓮中之鳖,那才是天大的笑话,你们的兵在哪儿?不过百十来人就想把人唬住,真当我钱虎是无知小儿!”裴述淡声道:“玄理教能用二龙山等一众山匪拖住官兵,焉知不会将黑牯崖也轻易割弃。”
钱虎心里清楚,玄理教嘴上说得好听,却把二龙山那伙人当做喂到官兵嘴边的肉,保不准见势头不对,再把黑牯崖推出去挡祸。“贪图眼前之利势必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即便今日让你等得手,待官兵腾出手来,定会调遣兵士前去剿匪,黑牯崖虽是个易守难攻的地界,又能在重压之下抵抗多久?”
话音微顿,裴述徐徐道:“且不说日后如何,此时此刻,阁下颈上的这颗头颅只怕也不太稳当。”
钱虎神色狠厉,“我钱虎也不是吓大的。”“二当家胆识过人,但有生路可走,又何必硬往死路上奔。"裴述道。钱虎惊疑不定,问道:“什么生路?”
“自然是戴罪立功的生路,如今大当家与三当家已死,以二当家的威望,若可压制一众山匪,平息祸乱,自可从轻发落。"裴述道。“你要我替官府卖命?"钱虎瞪大双眼,怒目而视。“不是为官府卖命,是为你自己挣条活路,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兄弟和家人多做打算。"裴述点到即止。钱虎后背发凉,一下坐了回去,回头再看,一步步竞被逼至绝境,连死路也给堵住了,纵然有些盘算,此时也拨转不动了。柴立见状,便知钱虎已放弃抵抗。
“柴兄,还要请你带兵,守住各个街口,防止贼匪逃窜。"裴述道。“我这就去。"柴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裴述割开钱虎身上的绳子,“二当家,请吧。”沈纤慈张了张嘴,裴述停了一下脚步,略微侧头道:“你在这儿等着。”沈纤慈气恼地跺了跺脚,等着,等着,她早就等够了,扭头一看地上的两具尸体,那副可怖模样,瞧得人心里直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