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多礼。”
众人抬起了头,男男女女都好奇打量,那女子逆光坐在马背上,雪白的头纱如兜帽一般戴在发顶,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雪山湖泊般澄澈美丽的眼眸整个人沐浴在日光里,像是神女临世一般圣洁。众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呆呆的望着她。
“这位是我的客人,你们唤她…“正当符离犹豫要怎么说她的名字时,燕翎开口了,“十二娘。”
她的声音是偏低的,柔和而温煦,令人闻之心生愉悦。“对,你们唤她十二娘便好。”
“这是我妹妹,乌日海珠。“符离特意低声给她介绍,燕翎看向那女郎,微微诧异。
乌日海珠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她眉眼深邃,肤色是泛着流光的小麦色,一头青色卷曲而蓬松,半扎在脑后,凤眼凌厉,身姿高挑,像一柄未出窍的剑,很是英姿飒爽。
燕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谁知乌日海珠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理会。“见谅,我妹妹她不喜晋人。“符离脸色不太好,“我们去别处跑马。”燕翎应:“好。”
二人离开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讨论。只有乌日海珠置身事外,甚至还隐隐露出一丝冷色。夜晚,符离说要带燕翎游长安城,乌渠的夜晚是要比白日还要繁华的存在。前朝更迭,长安城是那时候的旧都,是最为繁华富饶之地,也是西域与中原文化与经济交流的中心,后来中原大乱,前朝灭亡之际,八王引得五胡入侵中原,被乌渠占据,作为乌渠的王都。
可长安城内繁华依旧,燕翎算是见到了这座“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的都城。
坊市内胡人中原人交杂,人流如织,箩策声悠扬。“尝尝这个。“符离给她买了一堆吃食玩意儿,燕翎啃了一口羊肉胡饼,被满口的肉香侵占。
香料的味道遮盖了羊肉的膻味儿,丰厚的肉汁沿着她的手腕流下,符离尽心尽力的给她擦干净。
火光在她的脸庞上闪烁,符离如愿在她脸上看到了满足开怀的笑意。他觉得此生无憾了。
繁杂的人群后,一双阴冷、偏执、凶狠的眼神如影随形,死死地锁着燕翎的身影,看着符离为她擦拭脸颊。
嫉妒快要淹没了他,若非时机不对,谢崇青当真现在就想冲上去把她夺回来。
燕翎总觉得自己走到哪儿都被人盯着,便总是回头看看身后,却什么也没瞧见。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长安的坊市当真是极有趣的,胡人很多东西与吃食都很新奇,叫燕翎好几日都乐不思蜀。
符离看她高兴,便更卖力的讨她欢喜。
王宫上下皆知,二殿下对那个掳回来的女子当成心肝儿似的护着和讨好。客栈
元彻上了楼,拐入一间屋子,谢崇青正负手而立在窗前望着外面。“家主三郎君已经带人在来的路上了,为着不打草惊蛇,只带来两千人马。”
“叫他不必驻扎,来之日禀报我。”
元彻应下,想了想还是犹豫道:“近来不是好时机,家主还是莫要进宫吧。”
元彻怕他每天跟在瑜王和符离身后气疯,然后冲动之下潜入王宫,那要是暴露,任他们来多少人也营救无力啊。
谢崇青没说话,元彻有些惴惴。
年关将至,这一日是小年夜,燕翎换上了一身殷红的长裙,好像嫁衣一般,明艳的模样叫符离忍不住怦然心动。
这夜照旧是他带着燕翎来看舞乐,符离轻轻唤了燕翎一声:“阿翎。”“嗯?怎么了?"燕翎侧首问他。
“我……“这一刻他竞有几分紧张,他们形影不离十年,但是他更有些惴惴不安。
他想说他把她当意中人看待,想叫她做自己的王妃,想叫她为自己留下来。他会保护她,他不再是以前的胡奴,他是乌日海图,是乌渠的王子,尊贵的二殿下,此后无人可以欺负她。
谁敢欺负燕翎,他会让他死。
“我们幼时一起,相扶持走过十年,我懂你的心酸孤寂,往后,我不想叫你在这样了,阿翎,如今的我足够为你遮风挡雨,你能不能…”他忽然浮起一抹红晕,说话磕巴了起来。
燕翎笑意缓缓敛去,陷入了无措。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也很熟悉这样的场面。
符离与别人不一样,他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他不在了她会难过,得知他好她会很高兴,比自己好还高兴,也许在不知何时,她也对他有过微末而朦胁的依赖,但时间太久,她太累,仇恨与算计早就充斥着她的生活。她试图回想以前的感觉,但燕翎心如止水。“可我……不想躲在别人的羽翼下,做一朵菟丝花。“她笑了笑,转了转手上的羊角花。
这是今日在路边一个乌渠婆婆送给她的,说是象征着人族与神灵沟通,在这种日子里可以把心愿告诉神灵。
她低头一笑:“我为你许了愿,希望你平安顺遂。"她把羊角花递给他。符离闷闷的接了过来,心头滞涩的喘不过气。楼下舞姬正在旋身,舞乐生平间,那舞姬陡然射出暗器冲着楼上燕翎而来。符离敏锐察觉,而后干脆掷出茶盏,与暗器在空中相撞,双双坠落。“走。"他拉着燕翎的手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