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莱斯利对教会不利,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新教正在兴起,另一个是传统教会教条僵化,内部结构腐败。如果有一天,莱斯利会顺应民心,站在教会对立面,那必然是人民的选择。”这句话像一缕冰凉的风,渗入了教皇的心底。冷得清晰,清醒又令人心悸。
阿利斯看向教皇的方向,掷地有声:“您真的认为救赎可以靠付钱来换取神主的宽容与慈悲吗?”
“我并不是在为莱斯利说话。”
“而是您还记得您当年在神主面前的誓言吗?”教皇的记忆短暂地回到了装昏前,阿利斯曾帮他回忆向神主求救的画面。那时候,阿利斯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时间与空间,既知晓过去,又预见未来。只是教皇自己被自己的私信所困,完全注意不到神主本人在他耳边低语,理智之中却又带着人间的温度。
教皇不可置信:“您都知道?”
阿利斯轻轻点头,声音低沉却清晰:“我什么都知道。而你,走偏了。教皇”
当年他拥有重生的能力,只有神主和他才知道。而阿利斯瞬间刺穿了所有可能的解释,像把真相直直按在他面前。教皇猛地坐起身,胸腔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看向阿利斯。
这本应是熟悉的人影,却像被某种光从轮廓里抽离了凡俗的部分。阿利斯并没有发光。
可他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过分安静,静得像是在他身边连尘埃都不敢落下。他的眼睛仍是那双眼睛,却像是有另一个无限深度的存在从里头望出来。没有情绪,没有偏向,没有人类的暖意。
只有一种清醒又绝对的洞察,像是把教皇整个灵魂都翻开了看。教皇脑中突然灌进那句古老经文。
「毗努伊勒一一」
「我面对面见了神。」
「我的性命仍得保全。」
他甚至能感觉到脖颈后方那股汗意,像是灵魂先一步跪下。阿利斯没有靠近,却让他生出一种被审判、被记起、被看穿的颤意,像所有隐藏在光里的誓言、罪恶、恐惧,都被轻轻摊开在神主指尖。教皇呼吸微乱。
原来神明早就知道自己困在莱斯利的困境多时。神主再次给了他神启。
那不是异象,不是声音,而是「池」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用阿利斯的面孔。大
舒栎还需要持续和教皇保持交流。
博斯科恩教皇明显是习惯一声令下、底下的人就得照办。而偏偏舒栎这种喜欢反问,专门挑刺的说话方式最容易让教皇失衡。这成效越好,他越不能沉默。
因为只要教皇的语气里出现一点「打算定性」的苗头,舒栎就得立刻找个角度把话重新拉回来。
哪怕是很小的一点,他也得抓住。
毕竟,莱斯利身上太多地方经不起推敲。
出身的传闻、被人嚼烂的性子、替皇帝干的那些不见光的差事等等,随便抽一件出来都足够让人揪住不放。
在这种情况下,教皇的一句话,就可能把莱斯利往最不该去的方向推一寸,再推一寸。
偏偏教皇的那一点点实权,就是最危险的重量。仅仅只是用「借势」把小矛盾煽动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把人架起来,还不够。
他需要把这实权重新分散出去。
舒栎需要制衡,制造均势,逼迫众人在他的掌心上行动,这样更容易保护莱斯利。
压制教皇,拉拢宗主教,制造两者之间的矛盾,分化两方势力的实权。有必要的话,再夸大新教的力量和赎罪券的影响力,而从北领地出身以及曾经协助过赛尔蒙公国的莱斯利很显然就是教会最好的交涉对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舒栎发现教皇意外地好说话。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就像是某种圈套和陷阱。唯一感觉到教皇的真心的是,教皇居然直接敢喝舒栎端过来的糖水。“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能这样活下来。”
“全凭着神明的宠爱。”
这话说完之后,教皇双眼炯炯地望着舒栎。舒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