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我!?”她简直要被气疯了:“我说你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这是我的工作我的私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你有什么权力干涉?”她近乎是吼出这句:“谁允许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动我的人!?”“你的人?"屈历洲瞬间眼尾见了红。
男人一直维持的平静彻底崩盘。仿佛听到什么荒唐的笑话,他突然从胸腔里挤出一阵森冷的阴笑,疯癖狠戾的焰苗在他眼底愈烧愈烈,愈发癫狂。他笑到声嘶力竭才发问,
“他是你的人,那我算什么?”
“什么你算什么?你以为你算什么!?“游夏心底怒火难遏,不自觉抬高声音。
满腔烦躁和委屈无处纾解,话赶话到这里。她忍不住刻薄带刺地讽笑了声,嘲弄男人,“屈历洲,平时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秀恩爱扮亲密就算了,别到头来把自己也骗了。”口不择言的伤人话也随情绪的发泄,脱口而出:“能过就过,不能过就趁早离婚,反正这个破联姻我早就受够了!不对,我原本就不想要!!”
女人尾音落定,长廊内顷刻死寂般阗静。
有风动,吹来荷香滢洄瑟凉。
好吧,游夏承认,没经大脑的狠话刚一撂出来,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眼睁睁看着屈历洲骤然落下一滴泪。那一瞬,游夏只觉得胸口莫名憋闷得像窒息,令人如鲠在喉。甚至,她竞然无法做到毫无惧色地,直视男人那双漆黑晦黯,又满是伤神的眸。
她下意识撇开视线,逃离他泫然泛滥的眸光,那眼神仿若追问。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一时之间也做不到示弱,只有硬撑着那点并不敞亮的自尊,跟他沉默以对得耗下去。
恍惚过了半个世纪那样久。
最终,还是屈历洲先开口,打破彼此间僵持不下的沉默。“所以在你心里,岑卓比我重要。”
“也比我们的婚姻重要。”
他口吻郁郁沉冷,没了方才的偏执,也不见平素的温和。他像是认清了什么一般,尾音下压,忽略真实存在心头的那滴泪,情绪归寂至平静无波,陈述自己的理解,
“你为了他,就是可以这样轻易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屈历洲自嘲般淡凉挑唇,眸里却不着色半分笑意。转身离开前,他只扔下一句:“游夏,你不明白我。”“但如果你真的决定好,我就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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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架吵完,游夏并没有觉得有多畅快。
明明事实上,她就是为了和屈历洲大吵一架来的。但也许是太过于冲动了,不欢而散之后,她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放肆输出的激情,也没有像她从小到大百战百胜的痛快淋漓。她这样的脾气性格,吵架只为了达成目的和赢,而赢是为了发泄不爽。除此之外,她从来不思考吵架的意义。
可她这次竟然破天荒开始反思。
她怀疑自己找屈历洲吵架,是不是真的正确?总之她很烦躁。
短期内把岑卓调回来是不大可能了,只能暂且搁置。同时她也坚决拒绝了新的副组长的调任申请。在项目进行期间,花精力和新工作伙伴磨合,她宁愿自己多干点活。
没有了岑卓的处处周全的帮助,她也不放心心别人来接手他的工作,只能事事亲力亲为。
一连几天,她都全天候守在【环仕】本部施工现场。没那么多时间考虑其他的,几乎和工人们同时上下班,不怕脏和累,把自己当成半个监理,另半个算是包工头。
这天午休,她招呼工人们停工后,自己也随后走到廊桥上,掸去身上灰尘稍作休息。
在这里不像在家里,饮□口致还有专人布菜。也不像酒店高级套房,200道菜品无限量供应,餐单还每天不重样。
游夏端着统一订购的快餐,蹲到没人处打算随便凑合一下。打开塑料饭盒,她用一次性筷子挑拣细数:“小炒肉、油焖大虾、狮子头和两份蔬菜……还不错。”
她自言自语夹起一块青椒放入口中,开始今天的午餐。不是有句话说,饿了吃什么都香吗?
为什么她这么饿,饭菜的味道也不赖,但就是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呢?她忽然间想起屈历洲生病那晚,她坐在他房间吃的那顿丰盛的外卖。她在猛猛炫饭,他笑看不语。
现在回忆起来,竞然有种出奇的安宁无忧虑。尤其是,在和屈历洲连日冷战的,当下。
不知道算不算冷战,事实上是比从前交流更少了。没办法,胃口不好也得吃饱,她需要充沛的力气来面对工作。360°环绕全景落地玻璃廊桥是A塔的外层走廊,是环仕盖楼的原始设计,既能保证基础隔温又十分美观。
在她正对面,全透明的景观直梯镶嵌在廊桥外,像是戒指上的一颗璀璨珍钻。
偏偏,偏偏在她勉强自己大口吃饭,把腮帮子填得鼓鼓囊囊,又再次往嘴里压进一块肉,艰难咀嚼的时候,这座电梯从上层缓慢地降落下来。游夏愣了。
因为是观光透明梯,速度也不快,她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乘客,成片的,都穿着高定商务装,个个气质脱俗非富即贵。有几位游夏眼熟,是环仕的管理层,另外几位欣赏远外景色的生面孔,应该是环仕客户或者合作方。
最扎眼的,是人群中心簇拥鹤立的那个男人。屈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