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穷酸气。
而白旭家面容平平,身形平平,待人接物也平平。魏明烬不明白,辛禾为什么会看上他?难不成是他挟恩图报?!而在魏明烬打量白旭时,白旭也在打量魏明烬。自魏明烬来到他家之后,虽然言语上十分客气,但举手投足间却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气。
尤其是他看他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白旭不在乎魏明烬怎么看他,但他不能让魏明烬用银钱侮辱阿禾。一向温柔从不与人起争执的人,这次却攥了攥袖子,鼓起勇气反驳魏明烬的话:“在下救阿禾只因医者仁心,而并非求财。而且魏公子,人命也非金钱能衡量。”
先前辛禾同他说过,她是被她的叔叔婶婶卖给富商做妾的,那时白旭就十分心疼辛禾的遭遇。
如今魏明烬虽口口声声说辛禾是他的爱妾,但却转头却拿银钱来侮辱人。他不但侮辱的是他,也是在侮辱辛禾。
魏明烬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这人穷的大喜之日穿的都是旧靴子,竟然还学别人装清高,真是可笑至极。不过既然他想装清高,那他成全他便是。
魏明烬施施然起身:"白大夫的话魏某受教了。”说完,魏明烬又转身吩咐:“来人,快将这些俗物收起来,免得污了白大夫的眼。另外吩咐下去,让人去镇上为白大夫制作一块医者仁心的匾额,回头记得敲敲打打给白大夫送来,以赞扬白大夫医者仁心的高尚品德。”那下属正要应声时,一道清脆的女声蓦的道:“且慢。”魏明烬与白旭同时转头,就见一身布裙的辛禾从外面进来。“公子,白大夫品德高尚不肯不肯收是白大夫的事,但若不报白大夫的救命之恩,妾心下难安。”
说到这里时,辛禾又转过身面向白旭这边。她不敢看白旭的眼睛,只盯着白旭沾了泥土的袍摆,哽咽道:“白大夫,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能以这些黄白之物来报答你,求你收下吧。”辛禾用的是求。
她明白白旭不肯收这些银锭,是觉得魏明烬此举是在折辱她。她感激都到现在了,白旭还愿意维护她。
但人总要面对现实的。
白旭家底空空,此番为了筹办婚事,还曾借了人不少银钱。如今婚事没成,但银钱已经花了。辛禾不想到头来,白旭什么都落到不说,还欠了一身的债。
辛禾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白旭如何还能不明白辛禾的意思呢!辛禾是在告诉他,骨气不能当饭吃,她希望他能收下这笔银钱。白旭心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同辛禾说。
他想同辛禾说,今日之事她不要自责,他没有怪她。可魏明烬横亘在他们之间,他此刻若说了这话,他怕给辛禾惹来麻烦。所以他只能将满腔的话咽了回去,含泪点头:“好,我收。”魏明烬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只觉自己像在棒打鸳鸯。他眼底顿时浮起一层冷色,一把拉住辛禾的手腕:“禾娘,我们该走了。”话落,魏明烬径自大步朝外走去,辛禾被他拉的踉跄而行。白旭站在原地,神色痛苦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院外就传来马的嘶鸣声,紧接着便是马蹄陆续离开的声音。村里人虽然被魏明烬的随从赶走了,但他们却一直都暗中盯着白旭家中的动向。此刻见魏明烬一行人都离开了,左邻右舍们不放心白旭,纷纷去白旭家投望白旭。
白旭家院门大敞开,左邻右舍门一面往里走一面扬声唤:“白旭?旭哥儿?你怎么样?”
在屋中的白旭闻声,忙用衣袖飞快擦了擦眼角,然后走至廊下。左邻右舍见白旭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儿之后,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白旭站在廊下,向左邻右舍道:“今日让诸位叔伯婶子受惊了,我在这里向诸位叔伯婶子赔不是了。”
说着,白旭站在廊下,朝众人深深作了个揖。有人忙道:“哎哎哎,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就是,旭哥儿,今日之事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个阿禾,要不是她花言巧语哄骗你,你怎么会上她的当!”
“就是就是。一开始啊,我就觉得那女子心术不正…”白旭不想听他们说辛禾的不好,当即便打断他们的话。“诸位叔伯婶子,我今日累了,若是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吧。”白旭还穿着那件喜服,但先前笑容满面的人此刻却是面如死灰。众人心中此番变故对白旭的打击很大,便也不好再多逗留,说些安慰之言后就纷纷离开了。
待到大门被关上后,整个家中就剩下白旭一个人了。金乌西坠,没一会儿暗色便涌了上来。
白旭像孤魂野鬼似的,手持一盏油灯从厨房走到贴了囍字,摆了龙凤喜烛的喜房。
这里是辛禾从前住的地方,也该是他们的喜房。可现在喜字犹在,他的新娘却被人带走了。他想明媒正娶的妻竞是别人的妾!
这一瞬间,白旭强撑了一整日的情绪瞬间土崩瓦解,他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天。
他自小就良善,自从开始行医后,也始终牢记医者仁心这四个字。但凡来寻他看诊的人,他诊费都收的极低,有的实在家贫,他甚至分文诊金都没收。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幼年丧父,少年丧母,如今好不容易能娶自己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