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都偏执地认为,‘东北电力集团就是我们东北人一砖一瓦地建造起来的!’
因为,当改革领导小组让东北电力集团交出本该属于国家及人民的产业时,他们如钝刀割肉般地心疼与不舍。
“唉~”潘胜长叹一声,然后就道出了东北人的心酸:“要粮食拉粮食,要木材砍木材,要矿产运矿产,现在连建好的房子都快要走了。”
“他们就没考虑过我们的死活吗?他们就看不到满大街都是下岗工人么?”潘胜由衷地感到意难平。
可苏伯达却仅用一句话来填平:“这是国家的战略与部署,我们只能听命、执行。”
“好!我听命!我执行!”潘胜认命道,“那总得给我们留点吧?”
“留点什么?留点可供你们发挥与操控的空间吗?留点可供你们内部人员生财的缝隙吗?”
“别人或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我苏伯达干了三年多的副市长,我还不清楚’电老虎‘的凶名吗?”
“就拿我曾分管过的工业园区来举例,你知道有多少家企业的负责人向我反馈过吗?”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反馈的吗?要想不停电,要想电价低——”
“够了!”潘胜打断苏伯达的控诉,他太清楚下面的实情了,奈何东电内部根深蒂固到错综复杂,甚至连他这个董事长都不敢轻易得罪某些人呢。
眼见潘胜认识到了自身的问题与错误,苏伯达便端茶送客:“女儿刚出月子,我就不多留你了。”
“老苏,你听我一句劝,斗下去对杨剑没好处。”潘胜认真说道。
“你跟杨剑说吧,跟我说没用。”苏伯达率先起身,摆明送客的态度。
“唉~”潘胜起身叹息,“言尽于此,常回家看看。”
说罢,潘胜转身就走,他自认为,他能放下身份过来劝说,就已经非常有诚意了。
奈何苏伯达与杨剑这对师徒与翁婿冥顽不灵,非要当那过河的卒子!!!
走到客厅时,潘胜突然停下脚步,他看向正在收拾房间的杨剑,还是忍不住地说了一句:“杨主任。”
闻声,杨剑转身,笑道:“潘董聊完了?那我送送您。”
潘胜微微点头,然后便在杨剑的欢送下,迈出了苏家的房门。
“杨剑,大家都是东北人,我只提醒你一句话。”潘胜突然转身,直视杨剑那依旧略带稚嫩的面容。
“潘董请说,我杨剑洗耳恭听。”杨剑认真回应潘胜。
“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到黄泉非好汉!”
“谢谢潘董的提醒。”
“再见!”
“慢走!”
目送潘胜的专车走远,杨剑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打给裴斯凯,“打得漂亮!潘胜上门求和了!”
“真的吗?我还没发力呢,东北电力这么快就认怂了?”裴斯凯非常诧异,他只鼓励几位律师替企业翻案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当天就见成效?
杨剑也非常诧异,尤其是潘胜的那句‘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到黄泉非好汉’,难道会是彭老爷子那边也发力了?
思来想去,杨剑提醒裴斯凯:“小心点,慢慢来,注意好火候!”
“放心吧,记得买份盛京晚报!”裴斯凯提醒杨剑不要忘记看报纸。
“嗯,有情况随时联系。”杨剑说完就挂,同时也坚定信心,‘无论发生什么,东北电力,我干定了!’
可刚刚返回客厅的杨剑,却突然招来了苏伯达的训斥:“你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杨剑委屈道:“我闹什么啦?我这不乖乖在家收拾屋子呢嘛?”
苏伯达太了解杨剑了,这小子能乖就他妈的见鬼了,他一把薅住杨剑的耳朵,“跟我去书房!老实交代事实!”
“哎~哎~哎~我也当爹了,你咋还来这招呢?”杨剑忍痛跟苏伯达走进书房。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潘胜为什么上门讲和?”
杨剑只能说:“省委接到很多企业及个人的实名举报,陆书记吩咐我在暗中调查一下。”
“哼~你当我苏伯达没接到过举报材料吗?这事儿是秘书该去调查的吗?”苏伯达压根就不信杨剑的说辞。
那杨剑就只能再多说两句了,“响应省委、省政府的号召,配合改革领导小组的工作。”
“响应谁的号召?配合谁的工作?”苏伯达追问杨剑。
“那我就不能说了。”杨剑摇头,倒不是不能说,而是内容太多,一时半会儿都说不清楚。
可在苏伯达的眼里分明就是不想说,杨剑不愿意说给自己听,杨剑这小子开始跟自己藏一手了!
“好!行!你小子真行!老子没白教你!”苏伯达气到牙痒。
见状,杨剑轻声安抚苏伯达,“爸,知道太多对您没好处,您就专心教学生,带孙子吧。”
杨剑不劝这句还好,杨剑说完苏伯达就炸毛啦,“我不是你爸!你爸被你给气死了!”
苏伯达骂完就走,留杨剑一脸懵逼地愣在原地,“好赖话听不懂吗?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苏伯达敢跟杨剑发火,可见到毕凤琴的时候,秒换一副面孔,“老婆子,我跟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