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堂审理吗?”
朱老太爷笑了笑,“我们给你支这个招,自然是有把握的。他如今已经被嚇破了胆,哪儿敢不接?”
陆老头儿听得愈发艷羡,在下首位置端坐著增长见识的陆家大爷和陆家嫡长孙陆洪也是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声威正盛的大族啊,堂堂苏州知府在他们眼里口中都是任他们拿捏的货色。
曾几何时,他们陆家也是这般,只可惜时过境迁,竟败落至此。
不过无妨,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將来未尝不能重振荣光!
话音方落,门外就来了个府衙的衙役,前来告知,明日府台大人升堂,审理此案,让明日陆老头儿务必在辰时之前抵达府衙。
听见这个消息,朱老头儿哈哈一笑,“陆兄,大事已定,你们可以想想如何处置周家的產业了!”
陆老头儿闻言大喜,朝著对方拱手致谢,“若得事成,必不忘仲德兄之恩情!”
朱老头儿心头鄙夷,脸上却堆满了笑容,起身道:“如此老夫便不多留了,明日堂上见。”
將朱老头儿送出去,陆老头儿返回房间,就见儿子孙子的脸上,写满了激动。
陆洪更是直接道:“爷爷,那个贱人这些日子对我陆家不理不睬不屑一顾,明日咱们就能一雪前耻了,到时候,要让她哭著喊著跪在地上求我们才行!”
听见孙子將他的姑姑,自己的亲女儿叫做贱人,陆老头儿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不悦,反倒笑著道:“他们费尽功夫,最终还不是给我们做了嫁衣,此乃天助我陆家啊!”
陆家大爷也是点头,“是啊,他们以为攀上了卫王的高枝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却不了解这朝堂的云诡波譎。如今该是他们后悔,我们风光的时候了!”
陆老头儿点头,“是啊,卫王之上,还有楚王,楚王之后,还有根深蒂固的江南士绅豪族势力,这江南啊,终究不是外人能玩得转的!”
翌日清晨,当陆家眾人来到苏州府衙,刚好迎面便碰上了走来的周家夫妇。
大半年的顺风顺水,周家夫妇如今的气质,早已今非昔比,虽然衣著打扮一如既往地低调內敛不浮夸,但举手投足间已经隱隱有了一副气定神閒的大人物派头,再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商贾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在己方即將大仇得报的时候,年轻气盛的陆洪直接嘲讽道:“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周元礼虽算不上谦谦君子,也是实打实的厚道人,但此刻瞧见陆洪这嘴脸,也忍不住思考自己以前那么多年是咋个忍下来的。
总结一下,还是自己太弱。
但现在,他可不弱了。
於是,他只冷冷一瞥,带著鄙夷的冷笑,扫过陆家人,迈步朝著县衙中走去。
陆洪的攻击就像是打在了上,登时引得他无能狂怒,“姓周的,我看你和这个贱人一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
啪!
周陆氏毫不惯著,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陆洪的脸上,“丟人丟到府衙来了,也不怕丟了先人的脸!”
这一句,看似在骂陆洪,实则也在明牌嘲讽陆老头儿。
陆老头儿气得鬍子都在颤抖,一旁朱老太爷的助阵声冷冷响起,“哟,看来陆老太爷状告的事情没错,果然是一家子忘恩负义,仗势欺人之辈!苏州城中,岂能容你们这等人囂张!”
若是换了以前,朱老太爷一开口,这等阵仗必然把周家夫妇嚇到了。
但当昨晚沈霆亲自来拜访过他们之后,夫妇二人看著这些人,竟颇有一种看跳樑小丑的感觉。
周元礼依旧不以为然地一笑,直接带著周陆氏走进了府衙。
瞧见这轻蔑到无视的態度,朱老太爷都懵了,身为政事堂相公的弟弟,哪怕是致仕的,他有多久没有在苏州城甚至整个江南地界遭受过如此的羞辱了!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想要推动著高远志彻底上了江南的船,然后让苏州重新伟大,那么现在,他也要让周家死!
“今日,周家没了!谁也保不住他们!老夫说的!”
他將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入了府衙。
而陆家眾人也大受鼓舞,迈步走了进去。
衙役的身后,旁听的苏州士绅坐了十余位,除开沈霆之外,基本都是来给陆家撑腰的。
当然,实质上是来给高远志施压,彻底將苏州的局面重新扳回来的。
一番闹腾过后,大堂內缓缓安静下来,高远志升堂高坐,一拍惊堂木,便將当事双方带上堂来。
瞧见齐政的义父义母,高远志心头都有点发怵,忍不住瞅了一眼沈霆,確认沈霆已经提前跟周家夫妇打过招呼之后,他才放下了心,朗声道:“堂下原告何在?”
陆老头儿拱手道:“草民陆秉德见过府台大人。”
高远志面上不见喜怒,“你状告何人何事?”
陆老头儿便开口,將自己状告的內容说了。
那一篇由苏州城知名讼棍写就的诉状上,简直是將周家夫妇描写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什么不赡养孝顺父母那都是小儿科了,巧取豪夺,戕害人命,私底下荒淫无度什么的都弄上,还说得有鼻子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