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了。
“她来哈尔滨之前,就已经怀上了莎莎。”
“啪!”
洪智有痛快地打了个响指,脸上是如沐春风的笑容。
“这不就结了?
“都吐干净了,清清爽爽重新做人,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不好吗?”
一旁的任长春,早已目定口呆,浑身僵硬。
“股长,这,这记吗?”他哆嗦问道。
洪智有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当然。”
“关于顾秋妍是红票的线索,我们其实早就掌握了。
“你的出现,不过是验证了我们的猜测而已。
“那么,说说周乙吧。
“我劝你,不要有任何隐瞒。
“这关系到,你到底能不能找回你的老婆。”
张平汝深吸一口气,象是认命了一般。
“我只能说,周乙很可能,就是红票隐藏在你们警察厅的内鬼。”
洪智有皱了皱眉,“什么叫————可能?”
张平汝有些苦涩道:“我是无耻出卖了队友,但我不会随口诬陷周乙。
“我只能说可能。
“按照程序,秋妍要发电报,尤其是在家里,必须得有自己人打掩护。
“周乙跟她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周乙也是红票。”
洪智有点了点头:“可这,终究只是你的猜测。
“顾秋妍有亲口对你说过吗?”
张平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问过。
“她说没有。
“她不承认周乙是红票,只说这次婚姻是组织和老魏安排的。
“你想想,周乙如果不是红票,他一个警察厅的科长,怎么会接受组织这样荒唐的安排?”
张平汝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哦,对了,有一点,她倒是透露给我了。
“她说,她跟周乙从来没上过床。
“周乙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他很爱自己的家人。
“这还不能证明吗?”
这番话一出口,整个刑讯室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洪智有听得眼皮直跳。
一旁的任长春更是满头冷汗,记录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字迹歪歪扭扭,几乎无法辨认。
这可是惊天的大料。
这里面的任何一句话,都足以将周乙直接钉死在十字架上。
洪智有沉默片刻,掐灭了烟头。
“恩,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张平汝摇了摇头。
“没有了。
“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什么时候能见到秋妍和孩子。”
洪智有站起身,脸上浮起俊朗和煦的笑容,这让张平汝心头莫名生出一种淡淡的暖意。
“应该会很快,你先去休息会。”他扶了扶金丝眼镜,温和道。
张平汝感激道:“好,有劳了。”
洪智有把老涂叫了进来,在他耳边低声吩咐。
“把人带到地下三号室去,先安顿好。
“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见他。”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异常清淅。
“记住,是任何人。
“谁要强行见,哪怕天皇和溥仪来了,你也得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直接给我打电话。”
老涂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叫上陈亮、丁小乙,一左一右拥着张平汝走了出去。
厚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
刑讯室内,只剩下洪智有和任长春两人。
任长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那份沉甸甸的审讯记录递给了洪智有。
他声音发颤:“股长,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是不是摊上大事了?”
洪智有接过记录本,随意地翻了翻。
“摊上事,不还有我吗?”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亲自在审讯记录上勾画起来。
那些关于周乙、顾秋妍的致命指控,被他一条条划掉,删减了大半。
最后,确定上面只剩下一些关于珠河抗联和地下交通站的片面情报,再无任何问题后,他把本子递还给任长春。
“照着这个,重新誊写一遍。”
任长春瞬间明白,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抄写了一份干净的记录。
洪智有拿起原纪录,直接丢进了火炉子里,烧成了灰烬。
任长春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去吧,该干嘛干嘛。
“你也是跟我见过世面的人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任长春用力地点了点头:“明白。
“股长,我敬佩周科长那样的人。
“而且,我向我的母亲起誓,我的骨头至少比那个姓张的要硬一点。”
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当然,有您在,我百事无忧。”
洪智有点了点头。
“去吧。”
待任长春离开,洪智有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走向了隔壁的监听室。
周乙坐在昏暗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