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太太找人打听内情,说是威远伯不想挤走老主顾。
可这世上的事风水轮流转,就正月十五那日,城南那边大放烟花,给香铺供货的一家花圃走水,烧成一片白地。
太太知道消息之后,第二天便派掌柜去谈生意,秀娘香铺香水生意极好,平白没了三成原料,他们可扛不住的。
夏家又是下手极快,夏家鲜花也是神京顶尖,这笔生意很快谈成,因夏家非寻常花圃可比,价格比旁人高一成。”
夏姑娘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徐大娘,谈拢契约时长多久,对方掌柜何人,与威远伯是有何关联?”
徐婆子说道:“香铺掌柜是位封娘子,底细倒不清楚,并没有刻意打听,但能做秀娘香铺掌柜,根底必定不俗。
谈拢的契约是六个月,六个月后是否续契,到时候还要在谈,想来一是应急,二是试用货源,商路上也是常理。”
夏姑娘说道:“这笔生意不妥,当年威远伯不接夏家的生意,说明他处事极讲章法,不会因夏家些许微名改移。
那封娘子能做秀娘香铺掌柜,必是威远伯看重之人,章法多半与他相类,她只签了六个月契约,便是留了后路。
鑫春号虽起家晚于夏家,但起势却有目共睹,如今可是一等大皇商,又有威远伯为其后盾,这笔生意不能溜走。
你让掌柜去和封娘子谈,贾夏两家已是姻亲,行事不逞商贾之气,阖家荣睦,货价再降两成,就说是我的意思。”
徐婆子听了这话,神情有些愕然,说道:“姑娘,我们开给秀娘香铺的价码,可没有虚抬,这是夏家常例的价码。
这笔生意按照惯例,可有四成盈利,姑娘降低两成,利银就斩掉一半,加之该有的的损耗,我们可赚不到什么钱。”
夏姑娘说道:“做生意需看到长远,夏家缺的可不是银子,家中孤儿寡母,想要守住这么大家业,可是不大容易。
夏家最缺便是依仗靠山,你该知鑫春号如今名头,多少商家想巴结生意,还都找不到门路,这等机缘绝不可错过。
我马上就嫁入贾家,贾家威远伯卓绝,如今是正经翰林门第,我人还没进门,先多赚人一成利,岂不要让人轻贱。
且秀娘香铺的封娘子是个谨慎人,我们高人一成价码,她都接这本生意,便是知我要嫁入贾家,才给了这个脸面。
但她却又只签六个月契约,便是留下极大退路,威远伯如今出征在外,六个月后必定凯旋,那时事情就到他跟前。
到时他是大房嫡脉,我是二房家妇,亲缘本就隔一层,他见过大世面,做大事之人,不会把家门小利小情放心上。
半年后封娘子找到其他下家,价码比我们更实惠,人家一句话就能把我们撅了,已吃半年便宜,我们还能有话说?
但我们降两成利,比旁人都还低一成,其中情意诚心足见,不管是家门情理,还是商路规矩,这门生意才能长久。
他们便想要甩都耍不脱,夏家生意和鑫春号勾连,家业便多一份依仗,我在贾家也多份亲和脸面,一本万利之事。”
婆子听得心悦诚服,赞道:“怪不得太太说姑娘精明,姑娘的见识太了不起,做生意的手段,让老婆子大开眼界。”
夏姑娘说道:“你让掌柜的去封娘子说,我们不仅降两成利,只要她愿意的话,我们还能吃三成,价格还能商量。
只要出货数量倍增,损耗便会被摊薄,原本只赚一成利,以少积多迭加,银钱流动加快,最终赚到便不止一成利。
我再告诉你一句私话,夏家缺的不是银子,而是大户根底依仗,现成的好卖家在呢,即便花银子也是桩合算生意。
当年我父亲就是这么做的,我做女儿的也不能糊涂,威远伯这样的人物,万不能因银子琐事,让他就看轻了夏家。”
一旁宝蟾听了夏姑娘的话,暗自有些瘪嘴,姑娘说的冠冕堂皇,像都为家里生意,旁人不知底细,我还会不知。
神京城里平头百姓不知底细,但凡是高门大户、商贾门第,哪个不知鑫春号底细,本就是贾琮暗中置办的产业。
姑娘不过是想给贾琮好处,让贾琮高看她一眼,二成利该有多少银子,这是给贾琮银子花,没进门就养小白脸。
这些好处给宝二爷才正经,二爷也是真可怜,千金万金娶姑娘进门,他绝想不到姑娘中邪,这媳妇迟早被人睡
那婆子听夏姑娘一番话,虽说是心悦诚服,但却觉得有些异样,从没见姑娘提过姑爷,倒开口闭口都是威远伯。
不过她是店铺婆子,做多生意之事,比常人还要世故,只是略微一想,便觉得夏姑娘会如此,也是在情理之中。
夏家的那位姑爷虽是贾家子,却是二房的偏门子,姑娘要嫁的是贾家国公门第,这吃闲饭的姑爷不过是个添头。
贾家最有出彩,最有权势之人,自然就是威远伯,听说和姑爷还是同岁,便已做了进士,封了爵位,作上高官。
姑娘要嫁世勋门第,又是这等精明骄傲,威远伯是她堂房兄弟,她自然要看重些,用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