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至不可收拾。”
贾政听了这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虽才干平庸,平日只是枯守衙堂,但也不是百事不知。
清楚北地军囤被破,才使残蒙有机可乘,得以攻破宣府镇,最终引大军南下。
军囤泄密案震动朝野,薛蟠牵扯这等惊天大事,还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大幸。
此次他被大理寺缉拿归案,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且让他吃此苦头,以后才能知世故。
即便妻妹宠溺儿子,再来哀求疏通周旋,自然也有一番道理。
正当贾政心生庆幸,杨宏斌说道:“只是翻查过程中,意外查出一桩旧案,薛蟠之罪只怕难了。”
贾政听了此话,心中猛然一跳,怒道:“难道这畜生还做下其他恶事。”
杨宏斌目光清冷,说道:“大理寺察觉薛蟠涉案,便行文陪都三法司,翻查薛蟠家世底细。
发现三年前他已成死户,他在金陵与冯渊争买丫头,纵容家奴重伤冯渊,之后其人重伤而死。
他为逃脱人命官司,于是假死蒙混过关,金陵知府贾雨村枉法徇私,现已被吏部下文稽查。
不知贾大人可知此事底细?”
杨宏斌说完事情,眼睛审视贾政,目光凝然透彻,似能洞悉所有。
贾政听杨宏斌提到贾雨村,顿时脸色大变,此事他如何不知根底
杨宏斌看清贾政神情,心中微微叹息,他几乎可以确认,冯渊之案,贾政必定涉事其中。
说道:“原本薛蟠涉案,也算无心之过,尚有轻重转寰之机。
但冯渊案被翻查出来,薛蟠两罪归一,牵扯吏治清明,只怕生死难料。
金陵贾王史薛互为姻亲,数代世交,早有耳闻,门下子弟落罪,亲缘故旧施以援手,也是人之常情。
在下乃是玉章至交,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政从震撼中回神,说道:“杨大人有何指教,请尽管说来,贾政洗耳恭听。”
杨宏斌说道:“贾王史薛四大家,圣眷隆重,官爵清贵,贾玉章不作第二人选。
如今他已出征在外,乃是伐蒙要紧将领,建功立业就在眼前。
此次伐蒙之战,源于军囤失秘被夺,薛蟠乃是他同辈兄弟,偏生牵扯军囤泄密案,其中隐有深危。
如出于家门姻亲之谊,要让他出面转寰求情,朝野必定要生出妄言,圣上和百官做何感想。
在下多有耳闻,贾大人与玉章虽是叔侄,情同父子,一直对玉章扶持有加,他方有今日功业。
大人为官多年,深知官场奥秘,玉章如涉此事,必定遭人诟病,圣上向来对他倚重。
徜若圣眷因此受损,只怕难以复水重收,玉章数年肝胆为国,可都要付之东流。”
贾政虽性子迂直,但身为荣国府嫡子,受权贵门第熏陶,却绝不是愚笨之人。
杨宏斌话语明确,他是在告诫自己,贾家如因姻亲情谊,想为薛蟠周旋奔走。
此事不可牵扯贾琮,因他身为伐蒙将领,如牵扯军囤泄密案,一旦招致非议,圣眷受损,得不偿失。
可是贾薛两家世代姻亲,难道真能袖手旁观,贾家最有权势便是贾琮,除了他之外,谁还能救薛蟠?
杨宏斌见贾政神情窘迫,哪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其实他深知贾琮为人,不说如今正出征在外,即便他人在神京,多半也不会沾惹此事。
不仅因薛蟠是二房亲眷,与大房并无实在亲缘,贾琮必不会轻易介入。
更因杨宏斌熟悉贾琮才智,以他的城府思虑,审时度势之下,也绝不会轻易招惹。
杨宏斌说这番话,不过是就事论事,在贾政心中落下话头,其实是心中另有担忧。
那便是贾政和贾琮的特殊关系,贾琮是明智通达之人,但并不是一个无情之人
杨宏斌继续说道:“在下曾耳闻,贾雨村已与贾家联宗,他与荣国府已生渊源。
此人也是科举出身,官至四品高位,不知珍惜仕途,敢行枉法之举,心术性情难料。
冯渊案一旦重审,后事如何延展,是否会节外生枝,着实难以意料,贾大人需谨慎。”
贾政一听这话,心中凛然,当初在荣庆堂中,贾琮曾说过贾雨村恶行。
英莲是他恩人之女,当时他已知晓内情,但他为奉承贾家,却暗中隐瞒此事,任由英莲流落为奴。
此人性情奸恶,寡廉鲜耻,忘恩负义,可见一般,他若获罪,为了自保,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贾政想起此节,心中已是战栗冰冷,痛悔自己有眼无珠,当年行事谨慎缺失,方有今日之祸事。
杨宏斌将贾政神情,尽皆看在眼中,说道:“存周公高义之人,当知只要玉章圣眷依旧,官爵隆重。
贾家两府便屹立不倒,先国公立国殊勋,便可得血脉传袭,贾家门第荣耀不衰。
家中馀辈一时有亏损,有玉章翼护家门,也终得补缺圆满,这才为长远之计算。
晚辈也是因朋友之义,今日言语如僭越,还望大人多海函。”
贾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