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母看着话语不经心,其实说的颇为仔细,多少有些眩耀的意思。
即便她和贾琮有些不亲,但孙子贾琮是贾家的体面,这道理贾母非常清楚。
在夏家这些外亲面前,自然要扯出话题撑脸面,让这未来孙媳妇知晓,贾家何等贵重,贾家妇何等荣耀。
……
宝玉听了贾母这话,实在好生恶心,一股酸气直从天灵盖,心中说不出拧巴难受。
原以为自己带着夏姑娘,林妹妹心里不自在,妹妹从小爱使小性子,宝玉心中甚至暗自得意。
没想到竟是自己想岔了,林妹妹走的匆忙忙,竟是巴巴给贾琮待客撑场面,她怎也不顾体面。
宝玉酸楚揪心,忍不住说道:“琮兄弟府上有客人,二姐姐去待客,这才名正言顺的。
林妹妹毕竟是外亲,怎好劳动她去待客,该在这陪老太太才是。”
……
忠靖侯李氏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宝玉一眼,心中多少有些耻笑。
姑太太一辈子最疼宝玉,这番宠爱算是白费了,惯得他怎么没眼力劲。
方才姑太太那话里的得意,傻子都能听出出来,老人家眩耀儿孙体面,这也是人之常情。
偏这宝玉在这里唱反调,什么外亲内亲的,像比我们老的都懂人情世故。
姑太太除了宝玉外,最疼的就是这外孙女,外亲说辞也不该当面说道,宝玉到底是假聪明,还是真呆傻……
探春宝钗都听多宝玉怪话,知道计较也是没用,权当自己没听见,只管自己闲话。
唯独史湘云经过那事,从此看到宝玉就来气,下意识便要窜起怼人,如同鬼使神差一般。
见宝玉又犯了老毛病,明明不是个聪明的,偏觉得自己特别通达,动不动就挑别人毛病。
他必定见三哥哥出门,心里便没半点顾忌,竟敢对东府来挑毛病,史湘云顿时气很不顺。
……
但是堂中长辈都在,她不好说硬话刺人,但她心思灵巧,性子舒朗大胆,这却难不住她。
笑道:“二哥哥这话不对,说什么外亲内亲,可太过见外了,我也不姓贾,不也是外亲。
可是我们姊妹几个,从小就和三哥哥一起,便如同亲姊妹一眼,可是从来不分什么内外。
林姐姐和三哥哥青梅竹马,饱读诗书,满腹锦绣,又是林探花之女,和三哥哥相得益彰。
三哥哥出征在外,林姐姐陪二姐姐一起,帮三哥哥接待女客,里外都体面,最恰当不过。
而且帮三哥哥待客,这事林姐姐不是头回,我们姊妹都司空见惯,偏二哥哥会大惊小怪。
要不是今日婶婶在,要陪老太太和婶婶说话,我也去东府待客,来的官家女眷都极出色。
你看林姐姐急赶去,便知来的人物不俗,都是些钟灵毓秀,闺阁奇俊,个个都很亮眼睛。”
宝钗听湘云最后一句,几乎在模仿宝玉语气,说的很是揶揄调皮,让她差点笑出声来。
心中不禁奇怪,云妹妹最近好生古怪,但凡宝玉说话有纰漏,云妹妹便要揪住死命怼人。
宝玉到底怎么得罪她的,让她这么不依不饶……
……
忠靖侯李氏听了湘云这话,心里不禁有些苦笑,这蛮丫头也没个算计,说话也不知分寸。
你怼人便怼人,把林姑娘和琮哥儿说的这般配登对,那还有你什么事,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宝玉听湘云声音脆爽悦耳,像黄莺啾啾叫唤,还说贾琮和黛玉青梅竹马,相得益彰,实在过份。
宝玉气得圆脸通红,想要出言反驳,但多少知道不妥,夏家母女还在场,自己和湘云争执不妥。
总不好言语显露痕迹,竟和贾琮争风吃醋,这该让夏姑娘伤心,怜香惜玉之人,怎忍心于如此……
况且湘云不象迎春宝钗等人,行事内敛,她一惯心直口快,嘴巴厉害,得理不饶人,不好招惹。
湘云见宝玉脸色发红,怒气勃发,嘴巴蠕动,似有顾忌,不敢说话。
湘云也是鬼精之人,一瞟娇美动人的夏姑娘,哪里不知缘故,心中更加得意,正想乘胜追击,继续怼人。
贾母却看出宝玉脸色,连忙说话打岔,笑道:“你们俩越大越象孩子,怎见面就斗嘴,也不怕客人笑话。”
夏太太笑道:“家里兄弟姊妹说话逗趣,这才显得更亲近,老太太养的孙女都灵巧出色,当真叫人羡慕。”
……
夏姑娘在旁冷眼旁观,看出宝玉倾心黛玉,虽然有些生气,骂宝玉下贱无耻不要脸。
其实她也不算太生气,宝玉爱猪爱狗随他,因她根本看不上宝玉,只当他一坨烂泥。
甚至宝玉敢勾搭别人,最好在内宅闹出事,夏姑娘还会乐见其成。
因为宝玉敢这等乱来,她自然也不会客气,心安理得勾搭贾琮,这便再怪不得她了……
只夏姑娘听湘云说道,黛玉回东府帮贾琮待客,心中泛起酸水,实在是妒忌得不行。
能帮着琮哥儿接待客,除他亲姐姐名正言顺,剩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