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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转身,目光死死盯住魏泯,一字一顿,声如雷霆:“贵府在岐山脚下那座所谓的普通”庄园里,究竟囤积了多少金银珠宝、
粮草军械?
竟能供养起十万叛军,成为其起家之本?!
这恐怕,早已远远超出些许浮财”的范畴了吧?!
当初殿议之时,魏相为何要刻意隐瞒不报,轻描淡写?!
这背后,究竟有何隐情?是否————心中有鬼?!”
“轰!”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沸腾的油锅,又似一记无声却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魏泯及其党羽的脸上!
直接将那个最尖锐、最无法自圆其说的逻辑死穴,赤裸裸地、血淋淋地公之于众!
黄朝的第一桶金从何而来?魏家庄!
魏家庄的财富规模究竟多大?能支撑十万大军!
魏泯当初为何隐瞒?是无能失察,还是有意资敌,抑或是————那庄园本身就有不可告人之秘?!
这连环三问,如同三把淬毒的匕首,刀刀致命!
魏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翕动,却发现自己竟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他难道能当庭承认自己庄园里囤积了足以撼动国本的财富?
那无异于自认其罪,将通敌、贪腐、蓄谋不轨等更可怕的罪名揽上身!
“你————你————张继!你休要血口喷人!”
魏泯身旁一名心腹气急败坏地跳出来,指着张继,色厉内荏地嘶吼,却因慌乱而语无伦次,更显心虚。
这一下,朝堂彻底炸开了锅!
“明明是兵部布防失当,边军内调不力!”
“是户部江行舟贻误战机,养寇自重!”
“是魏相隐瞒实情,资敌以财,欺君罔上!”
“是关中地方官吏贪腐无能,守土无方!”
各方势力抓住对方话语中的漏洞,更加疯狂地互相指责,攻汗不休。
魏党为了搅浑这水,更是东拉西扯,往其他大臣身上扣帽子。
庄严的紫宸殿彻底沦为了菜市场般的闹剧现场,乌烟瘴气,斯文扫地,哪里还有半分庙堂之重的威严!
女帝武明月高踞龙椅,将这一切丑态尽收眼底。
她胸中的怒火如同岩浆般翻涌,那是对国事危殆的焦虑,更是对这群尸位素餐、临危先乱臣子的极度失望与厌恶!
她玉手紧紧攥着冰冷的龙椅扶手,凤仙花汁染就的指甲几乎要嵌入坚硬的紫檀木中,指节因极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微微颤斗。
“够——了——!”
终于,一声冰冷刺骨、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暴怒的厉喝,如同九天神罚之雷,骤然炸响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声音中蕴含的真元之力,震得殿宇梁柱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刹那间,满殿死寂!
仿佛时间凝固!
所有争吵声、辩解声、哭泣声戛然而止。
方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百官,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骇得魂飞魄散,齐齐跪伏在地,以头抢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大殿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女帝武明月缓缓站起身,凤冠珠翠轻颤,玄黑龙袍无风自动。
她凤目含威,如同两道实质的冰刃,缓缓扫过脚下那片黑压压的、匍匐颤斗的臣子,目光所及,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将那帮废物全部拖出午门斩首的冲天杀意,声音森寒彻骨,一字一顿,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淅地传入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黄朝贼寇————已临长安城下!关中半壁————烽烟遍地,生灵涂炭!”
“尔等————食君之禄,担国之重器————”
“却还在此————如同村妇骂街,喋喋不休,推诿塞责?!”
“是觉得————我大周的万里江山,塌得————还不够快吗?!!”
馀音在大殿中回荡,如同丧钟敲响,震得每一位官员心胆俱裂。
女帝武明月指节泛白,紧紧攥着那份抄录反诗的军报。
薄薄的纸张在她指尖微微颤动,仿佛承载着千钧怒火。
她逐字逐句地念出那四句诗,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凿进每一位大臣的骨缝里:“《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最后一个“甲”字落下,她猛地将奏报掼在御案上,“啪”的一声裂帛之音,惊得几个胆小的臣子一颤。
她凤眸含煞,凌厉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下方禁若寒蝉的群臣,声音陡然拔高,那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失望,几乎要掀翻紫宸殿的穹顶:“听听!都给朕好好听听——!”
“我花开后百花杀”!他黄朝算什么东西,也配自称我花”?我大周满朝朱紫,煌煌公卿,在他眼里,就是那瑟瑟待杀的“百花”吗?!”
“满城尽带黄金甲”!他是想用他叛军的铁蹄,踏碎朕的长安,让他的草寇,坐满这金銮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