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像月亮一样?
眼中再也看不见旁人?
那————那该是何等绝世的风采啊!”
她激动得在原地轻轻跺脚,裙裾旋开小小的涟漪,懊恼地抱怨:“哎呀!
都怪我!
今天手慢了一步,没能抢到去书房送东西的差事!
明日!
明日我一定要想法子,无论如何也要亲眼去瞧一瞧他!”
龙昭君望着妹妹那副恨不能立刻飞身前往书房的急切模样,心中亦是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这次一时兴起、伪装潜入江阴侯府的举动,其发展似乎————正悄然偏离最初的轨道,朝着一个她始料未及的方向滑去。
那位年轻得令人惊叹、却已然屹立于人族文道之巅的江行舟,就象一颗无意间投入她千年平静心湖的奇异石子,激荡开的,是层层叠叠、愈发难以控制的涟漪。
而这涟漪,最终又会扩散至何方?
与此同时,江府书房内。
烛光下,江行舟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书案一角那盅早已不再冒热气、却尤带一丝馀温的冰糖悉尼燕窝羹,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回想起方才那丫鬟虽极力掩饰、却依旧异于常人的灵韵与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变得深邃了些许,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与玩味。
“东海龙族的气息————倒是稀客。”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在这寂静的书房里,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书房内只馀一盏青瓷油灯,灯焰如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一室光影拉扯得朦胧而静谧。
江行舟轻轻合上手中那卷边角已微微起毛的古籍,抬手揉了揉略显发胀的眉心。
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垒放着厚厚的经史子集、策论文章,皆是明日殿阁大学士考核可能需要涉猎的内容。
然而,于他而言,这些典籍奥义早已烂熟于心,融会贯通,达到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境地。
他深知,到了他这个层次,大儒们考校的早已不是死记硬背的章句之学,而是对文道本质的理解深度,对天地规则的感悟能力,以及临机应变、化解难题的智慧。
这些,都需要长期的积累与顿悟,绝非临时抱佛脚所能提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源于强大实力的绝对自信。
未知的考题,反而更激发出他潜藏的兴致与挑战欲。
真正让他觉得稍显“纷扰”的,并非即将到来的考核本身,而是这江阴侯府近日来堪称“门庭若市”的“热闹”景象。
自《兰亭集序》横空出世,《桃花源记》引动天地异象,这座原本清静的侯府,便如同旋涡的中心,吸引了来自朝野上下、乃至三界六道的目光。
明面上,是每日络绎不绝、求取墨宝或渴望临摹画卷的文人雅士、丹青高手一暗地里,不知有多少道或强或弱、或妖或蛮的隐秘气息,在府邸周围徘徊窥探,各显神通,试图潜入府中一探究竟。
而更让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是,竟真有“贵客”不惜屈尊降贵,用如此“接地气”的方式混了进来。
比如————今日傍晚,那位端着冰糖悉尼燕窝羹,明明紧张得指尖微颤,却强作镇定的“新丫鬟”。
江行舟端起手边那盏早已微凉的清茶,轻呷了一口,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墙壁,清淅地“看”到后院西厢房内,那两位正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的“苏氏姐妹”。
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弧度。
“东海的龙族————而且,还是龙族中最为纯正的皇族血脉。”
他心中如明镜般了然,“虽已极力收敛气息,龙威内蕴,但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灵韵,以及————尚未完全褪去的稚嫩心性,却是遮掩不住的。
年长那位,应是位公主,沉稳些;
年幼那个,活泼跳脱,好奇心重得很。”
他回想起那龙族公主与自己对视时,那双清澈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以及那盅火候掌握得出奇精准、显然用了心的羹汤,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唉————这又是何苦来哉?”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在寂静的书房中响起,带着几分不解,几分莞尔,倒并无多少恼怒。
他自然清楚这些“不速之客”的目的。
无外乎是对他那近乎传奇的文道修为感到好奇,想要近距离观察;
或是凯觎《桃花源记》画中自成洞天的奥秘;亦不排除是某些势力安插进来的眼线。
对于这些窥探,他并不十分在意。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的暗中观察与算计,都不过是清风拂过山岗,难以撼动其分毫。
这江阴侯府,表面上看来守卫算不得森严,实则早已被他以自身磅礴文气,于无形中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神念感知。
府内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乃至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