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低下了头。
包括土方政弘。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却什么都说了。
源玉子看完了土方政弘播放的录像带,大友百合对她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但这不防碍她有同情心,她有公义心,她会为录像带发生的事情而愤怒。
在影片中,大友百合几次提到她不想玩了,她想退出,她甚至在向着镜头恳求。
可拍摄者没有半点动容,镜头始终聚焦在失败者的脸上,直至最后一声巨响,让他们的脑袋轰然化作血沫,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嘲讽弱者、和赢家一同享受胜利的快感。
“真的吗?你们真的要销毁那些录像带?”源玉子目光环视,她又回想起被绑架的痛苦:“就现在,就此时此刻,还有人在那座岛上求救一一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销毁录像带?!”
事务官也负责人事,她很有眼力见,在源玉子说出更加不体面的话之前,她抓住了源玉子的肩膀,推看源玉子离开办公室。
源玉子边走边回头,她总算想起了伏见鹿,目光在人群中来回巡视,没有看见伏见鹿的身影,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至少鹿君没有变得象他们一样麻木不仁—
办公室门啪嗒闭合,源玉子没有逗留,她立马拨打伏见鹿的电话,可伏见鹿的手机始终占线,一直打不通。
源玉子只好下楼,回巢鸭警署办公室,询问其他同事有没有看见伏见鹿。
“他不是在楼上特搜课跟你们一起开会吗?”木下翔仁一脸茫然,“噢,我刚才看见伏见前辈从前门走了,可能是去执行任务了”阿部六郎在一旁提醒道。
中层精英全部被抽调到特搜课了,日常刑事工作紧缺人手,阿部六郎第二天就收到了人事调遣通知书,来警署报道了。
“不,肯定是翘班。”木下翔仁都已经习惯了:“玉子不也是特搜课的么?她都不知道那家伙干嘛去了,大概率又在摸鱼——”
他低下头,继续处理卷宗。
巢鸭日常也是有刑事纠纷的,很小的刑事纠纷也是纠纷,总不能不管吧?现在他组员能干活的全都被抽调走了,他手下只剩些虾兵蟹将,快成光杆司令了,因此怨气冲天。
“不,现在我不是特搜课的成员了。”
源玉子起小嘴,象是在赌气,但她心里非常认真,胸腔里象是有一团火在烧。
她摘下胸牌,啪的一下拍在办公桌上:“我不屑——”
源玉子本想说‘我不屑与那些人为伍”一一但她又觉得这话重了些,毕竟同事们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她顿了顿,补充下半句:“不屑干坏事!”
说完,源玉子转身就走,打算回家找伏见君。
木下翔仁叹了口气,他本想说‘既然你不在特搜课干了,那要不要回警署处理一下日常工作”子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气呼呼地走了,光明正大的翘班,他还不能说什么,因为源玉子是警署唯一能按时上下班、享有全额休假的人。
恰好,现在到了下班时间。
源玉子对于自身享有的隐形特权浑然不知,她急匆匆走在回家路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告诉鹿君!”
鹿君一定会支持她的!
他们是推理小队,是正义的伙伴,绝对不会屈服,肯定能象以前那样,哪怕前方有干难万险,也要一起调查,让真相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伏见鹿正在跟九条唯通话。
在十五分钟前,九条唯打来电话,快速说明了来龙去脉,最后道明了来意:“让玉子别管这件事—这件事很麻烦,它会成为一个政治丑闻,一个重磅炸弹,从今往后,不管是谁和它沾边,都会社会性死亡。”
“你们不是已经抽调警员销毁录像带了吗?”伏见鹿略带讥讽地反问。
他确实在家摸鱼,听到这消息后,他第一反应是去买几盘录像带来看看——该说不说,猫岛设计的游戏确实挺有意思的。
如果大家都是自愿来参加的话,那一定很好玩。
可惜,这注定是小众游戏,玩家都是被骗入坑的。
“已经晚了,只是在止损而已。”九条唯的语气很冷,嘴里象是含着一块冰,通过话筒吹在他耳朵上:“不要说“你们”,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牵涉面很广,参与者也有无辜的。”
“还有这事?”伏见鹿不信,他起身拿外套,准备出门。
九条唯问道:“你没看过av么?av里经常有强迫女优拍摄的,没准你最喜欢的av电影,其实是制作方欺骗女孩签下了卖身契,最后导演强迫她笑着拍摄,做出淫荡的姿势你也看过av,这能代表你有罪吗?”
她顿了顿:“很多人只是去看看而已。”
伏见鹿不为所动,他是老牌律师,能言善辩,一下就听出了九条唯在诡辩:
“首先,我得指出,av的消费市场是畸形的,象那种淫秽制品不应在市场上流通。它本身就是一种扭曲价值观的产物,消费者就是隐形的帮凶。”
“这就好比象牙和熊皮,同样是市场商品,和av一样,有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