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把司命熟悉的命运狙击枪,也没有那枚总挂在眼前的单眼镜片,而是一册厚重的圣典——封皮由人皮缝制,书脊处嵌着蠕动的血肉脉络。
血液从书页的缝隙中渗出,滴落在他的指节。
雷克斯。
海上的浪子、迷失者号最敏锐的了望手、最稳的狙击手,如今的样子象是命运本身的嘲笑。
他低垂着头,嘴里不停吟诵:
“圣母垂怜血月永恒梅黛丝冕上,吾等之主”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毫无情感的虔诚,象是从别人舌头里借来的声音。
司命的手在身侧握成拳。
那声音象是刀,一遍遍划过记忆中那个在甲板上咧嘴笑着说“稳着呢,兄弟”的雷克斯。
“我会救你。”司命低声说,象是在和自己约定。
但大教堂与他之间,不只是几十步的距离。
台阶下,广场已经变成血月的祭场——
血月信徒成群结队地匍匐在地,背脊裂开血肉花朵,低声吟唱着梅黛丝的名字。
他们的眼睛全是竖瞳,舌尖分叉,声音在空气中编织成厚重的咒网,让人呼吸迟滞。
在信徒的外圈,血骑士列成半圆形防线。
他们的盔甲已与血肉融合,胸甲的裂口中伸出搏动的心脏,手中的长枪覆盖着凝固的血霜。
每一个动作都沉稳而冷漠,象是从尸体里雕刻出来的守卫。
血月的光从大教堂顶端的玫瑰窗倾泻而下,把这一切染成一幅静止的、压抑的祭礼画面。
司命的目光穿过信徒与骑士,牢牢落在台阶上的那个人影。
他要进去。
他要救雷克斯——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有些人,你以为会在甲板上并肩到老;可当命运翻面时,你才发现,他成了你必须拔刀的那一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