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弧线,
仿佛为那残存的一丝理智与人性,画下了最后的终止符。
“就到此为止吧”莉赛莉雅轻柔地叹息,唇角扬起一抹温柔却阴森的笑意,“再见了,那个可怜又愚昧的自己。”
窗下的阿莱斯顿城陷入彻底的沉寂,在诡异血月的映衬下,仿佛一座巨大而肃穆的墓场。
街巷之间弥漫着难以名状的悲哀,似乎无数幽灵在低低哭泣,
那些悲伤、绝望与痛苦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导入莉赛莉雅的灵魂深处。
从出生以来,她的内心从未如此畅快与明朗。
过去的她挣扎在无边的抑郁与自我怀疑中,渴望救赎,却徒劳无功。然而现在不同了——
当她将所有的绝望与哀伤倾注到整座城市时,她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与欢愉。
“原来,将痛苦交付于他人,才是真正的解脱”
莉赛莉雅痴迷地低语着,声音中夹杂着隐秘的狂喜与癫狂,
“我终于懂了,这便是我的宿命,我才是这片命运舞台上的执笔者!”
她的眼底逐渐涌现出一种扭曲而兴奋的光芒,笑声渐渐变得轻柔又阴冷,
在塔楼的阴影中缓缓回荡,仿佛与那些飘渺的幽魂共同吟唱着末日的挽歌。
——与此同时,晨星庄园内。
寂静的庄园突然响起细微的震颤,一扇诡异而幽深的门凭空浮现,
它闪铄着幽蓝的微光,似乎连通着某个遥远而不可名状的维度。
下一刻,门把手轻轻旋转,一位黑发东方绅士迈步而入,踏回了属于他的世界。
司命,回来了。
破塔街的少年阿兰早已焦急地等侯多时,他匆忙迎上前,
躬敬地接过司命的外袍,声音略带颤斗:“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司命瞥了阿兰一眼,看到他眸中的慌乱与无助,随即又转头望向窗外。
那轮血色诡谲的月亮笼罩着整座阿莱斯顿,教堂尖塔仿佛化作无数锋利的匕首,刺向灰色的天空。
他眉头微微一皱,神色中流露出深深的苦涩与无奈,叹息道:
“塞莉安,你说得没错这个城市,早已走向深渊,再无回头的可能。”
身后的塞莉安轻轻地哼了一声,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无奈与悲凉:
“我早就告诉过你,人类最大的愚昧,就是自以为能拯救所有人。而你,偏偏不肯相信。”
晨星庄园的偏院中,烛光微弱而暗淡,勉强驱散着盘踞屋内的阴冷与绝望。
房间里寂静得仿佛连呼吸都在隐忍,空气中充盈着病痛、压抑与挣扎的味道。
阿兰满脸焦急地抬头看向司命,双眼中浮现出极度的担忧与无助:
“先生,我弟弟他他恐怕真的撑不住了。最近几日,他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医生也早已放弃了治疔。”
司命温和地拍了拍阿兰颤斗的肩膀,语气柔和却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不要担心,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踏入房门,屋内光线昏黄惨淡,床边端坐着一名老妇,她面容因长期的哭泣显得枯槁而衰弱。
当司命踏进屋子的刹那,老妇人的眼眸中忽然浮现出一丝微弱却真切的光芒,仿佛濒临死亡的人,终于等到了最后的救赎。
老妇人想要开口,却因喉咙干涩而只发出无意义的呢喃与呻吟,司命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
他转头望向床榻上的男孩,瘦小的身体瑟缩在厚厚的被褥中,嘴唇发紫,气息微弱得如同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
司命眉头一皱,轻声对塞莉安说道:“他的生命力已经濒临枯竭了。”
塞莉安耸了耸肩,淡漠地说道:“那么,要我咬他一口吗?如果能撑过去,他也许就能活下来。”
司命无奈地摇头:“血族的转化并非良策,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
沉吟片刻后,司命从怀中取出一张微微泛光的秘诡卡片。
那是一张低阶的生命系秘诡卡,上面精致的花纹描绘着飞舞花间的精灵,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辉。
司命扫了一眼房中的人们,轻声道:“阿兰,你,还有你的母亲与妹妹,都伸出手来。”
阿兰毫不尤豫地伸出手,妹妹奈亚也乖巧地跟随,
唯独老妇人却惊惧地收回了手,低声哀求道:“不要碰那个东西它会带来灾祸!”
司命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不再强求。
秘诡卡片轻轻落入奈亚手中,瞬间绽放出柔美的光辉,一只小巧精致的蜜露精灵缓缓显现,轻盈地在少女的指尖舞动。
司命微笑着拍了拍阿兰肩膀:“教导奈亚操控它,让生命之力缓缓滋养你的弟弟。”
阿兰目光坚定地点头:“我明白了,先生!”
司命转身离开,脚步渐行渐远。身后的老妇人再度轻声抽泣,低语着悲哀与绝望:
“阿兰那些秘诡,真的不会带来灾祸吗?”
阿兰望着妹妹掌中跃动的精灵,沉声道:“母亲,就算真的有诅咒,我也愿意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