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同志就能进出他的办公室。
这还是到了钢城,张恩远明確跟卫生服务人员强调秘书长的办公室卫生由他来负责,这才保持了下班锁门的习惯。
你让李学武在办公桌下面的日历上做標记,甚至是做备註,还不要嚇死別人?——
冶金厂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几个纪律部门接到了值班的通知。
这种事在以往的工作中虽然不频繁,但也不少见,时代特殊的原因嘛。
反正上面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不是没有嘀咕和猜测秘书长这一决定的动机,可他们能接触到的信息面实在是太窄了,硬猜也猜不真切。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下午下班的时候,相关的消息便影影绰绰地传了出来,只是没有得到相关部门的证实,大家听见了也只当是猜测。
不过看保卫科、消防以及其他科室的动作,大家好像又確定了几分。
李学武同杨宗芳讲的那话並不是感慨,他今晚真的要加班了。
张恩远从兵器厂回来以后便去招待所定了晚上的饭,给李学武的,也有给杨副厂长的,还有给值班室的,今晚都回不去家了。
其实情况还算好,廖金会並没能从市里带来更多的消息和指令,市里也在等。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李学武知道情况並不如大家想的那么平常和简单,但他不能表现的太过紧张,否则下面就紧张了。
值班是一种態度,只要他在单位值班,全冶金厂,集团在辽东的各个工业企业职工就能回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张兢是下班前从红星钢城飞机製造厂赶回来的,带回来的消息倒不算好。
钢飞现有的飞机生產线確实已经组装完毕,可真正要实现生產还得一阵子。
现在实验车间是有几台“小蜻蜓”的,可这玩意儿只是实验需要才人工组装的。
甭说实验室的那些技师和工程师不敢保证它能不能完成作业,李学武也不敢就这样把不合规產品送过去,出了事怎么办?
真是不凑巧啊,如果这个时候飞行器已经完成生產,哪怕是试生產呢。
李学武考虑的是让“小蜻蜓”一战成名,在国內形成影响力,更重要的是让採购看到这种飞机的作用,也好促进內销啊。
可惜了,时间不对啊。
***
“嗯,是我,今晚不回去了啊。”李学武拿著电话讲道:“要在单位值班。”
“用不用我送被褥过去?”
周亚梅虽然不知道李学武为什么突然要留在单位值班,可她没有怀疑和质疑李学武的资格。
她能想到的是李学武从没有在单位值班过,知道他办公室有休息室,可没有被褥和换洗的衣服。
现在时间还不晚,她问李学武的意思是让李学武安排人来家里取。
“晚饭要不要我准备?”
“不用,什么都不缺。”
李学武语气依旧和缓如平常:“去奉城的计划取消了,明天中午要没事的话我再回家一趟,就这样吧。”
“好——”周亚梅在电话里讲道:“那你也早点休息。”
李学武並没有做出回答便撂下了电话。
休息是不耽误休息的,他心里有数,也睡得著觉,不像其他人那样人心惶惶。
张恩远或许是真害怕了,他都没敢给家里说,很怕头顶种蘑菇,全家一起蒸发。
要是不说还好点,到时候也没什么遗憾了,真要说了,不仅纪律不许,哭闹起来真对生命有了留恋,那可就不好看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天塌了有个高的顶著呢,他怕是怕了,可还能忍得住。
张兢没回来之前,他一直在办公室盯著了,张兢回来之后他才去了招待所食堂。
下班铃声响过半个小时后,他才带著饭菜回到了办公楼,回到了值班室。
“去,给杨副厂长送去。”
张恩远將几盒准备好的盒饭递给马宝森交代道:“別忘了这里有刘秘书的一份。”
“师父,这是您的钱?”
马宝森接过师父递过来的盒饭,轻声询问道:“到时候怎么算啊?財务那边……”
“都什么时候了?还算钱?”张恩远瞪了徒弟一眼,道:“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不等徒弟回答,他淡淡地说道:“是人死了,钱没完。”
“呃——”马宝森扯了扯嘴角,他是听出了师父话里的紧张情绪,故意逗乐子说道:“我觉得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是钱完了,人没死了。”
“去——滚犊子——”
张恩远气急之下笑骂了徒弟一句,道:“正经事干不好,扯閒蛋倒有能耐了!”
“嘿嘿——”马宝森笑著安慰师父道:“这东北大著呢,怎么就非要咱们害怕?”
他只是想安慰师父,可见师父这会儿瞪他,赶紧收了声,灰溜溜地出了门。
他师父给他机会呢,去给杨副厂长送饭,怎么都能得一声谢谢。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师父,一不小心把师父的心思给说出来了。
这种事情吧,只可意会,可不言传,说出来就丟脸了。
你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