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揪了揪他衣领,小声道:“元绍景,不用去医馆了…元绍景以为她是害怕看医官,便连哄带劝道:“公主别怕,这伤必须得好好瞧瞧的,越是瞧不见伤口还疼得厉害的……”“不是的,我…”
他脚步不停,微微喘着粗气,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胸口。她更不忍心继续骗他了。
何况现在早已躲开了欣妃。
“公主若是疼得厉害,就抓紧我。"他以为她是疼得受不了了。曲湘月舔舔嘴唇,见他这般上心,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是燕楚公主,向来金口玉言,压根儿不会有认错或者承认自己在说谎的情况出现,她如何做,如何就是公道、规矩,又怎会有人指责、说她一句不是。可现在,窝在元绍景怀中,看着他满目的慌张皆是为她这谎言,甚至因为她一声无理由的轻呼就小心到手掌不敢扣紧她的"伤腿”,单单靠着腕力就撑住她的重量。
他手腕在抖。
“元绍景,其实……其实我腿没事……
曲湘月鼓足了勇气,终于说了出来,声音不大,但足够元绍景听见。闻言,他似乎愣了愣,但脚上步子没停,还当作是她不愿去医馆的借口。“是真的。“见他不信,曲湘月竞就着这悬空的姿势晃了晃腿,“你瞧。”这一下子可给元绍景吓得不轻,急忙将她揽紧,往胸口贴了贴,但一时间又无法判断她话中的真假,手还是不知道能不能碰她。她咽了咽,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其实,我只是为了躲开欣…”她想说,是为了躲开欣妃,和他一起。
但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双神色复杂的清润眸子一一像无知、忠诚的小狗在等着主人哄它、骗它,哪怕只有一个解释,无关乎合理与否,小狗它就可以原说主人。
张了张嘴。
这解释她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一定会问,为什么要躲开欣妃,但她不能说一-因为她对欣妃说他是她的狗。
这话她不能说。
曲湘月鼻尖抽动了下,眼中的温存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冷漠与凌厉。她突然用了力气,在他怀中挣扎起来。
元绍景不知道她怎就突然变了,虽然不认为她现在可以好端端地下地站着,但又担心她受伤,只得微微弯腰将她放下,却还留了一只手虚虚地扶在她身侧。
她垂头整了整自己的裙摆,而后乖张地望向他。“看到没有,我好得很。”
元绍景有些无措,似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竞是怎么一回事。“那公主还有别的地方痛吗?脚踝?手臂?要不还是去寻个医官…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曲湘月烦躁地打断。
“元绍景,你有完没完啊,看不出我刚刚是在骗你吗?“她扭开脸,“本公主好得很,一点伤都没有。”
话落,元绍景沉默了很久,久到曲湘月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这才悄悄转过脸去看了眼一一却见他脸上一副很是受伤的表情,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乌瞳中不是委屈,而是气恼。
他真的很担心她,比担心自己还要多。
他太清楚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的痛意,所以才不想让她痛,想尽快为她摒弃这痛楚。元绍景知道,他刚刚做了许多算下来很是出格的举动,可那一刻他根本顾不得这么多,就算事后受罚、挨训都无所谓,只要能看她好受些,便都是值得的。
这刻,他彻底看清了曲湘月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单单只是喊了句“疼",他便会为她什么都不顾。可她呢,却在拿自己的身子来欺骗他。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曲湘月嘴硬着问。元绍景不语,缄默许久,似乎终是泄去了全身的气力,声音极轻道:“公主无碍便好。”
说完,他竞转身离开,第一次主动离开了曲湘月。这时佩兰才追上来,刚刚只是远远地看着,不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现下才得以确认公主的安危。以她对曲湘月的了解,她若真的痛了、伤了,绝不会是刚刚那个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所以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很担心。只是,相对于公主的身子来说,好似她现在的表情更让她觉得忧虑。“公主,元公子他……我差人去将他喊回来给公主赔不是。”佩兰正欲行动,却被曲湘月厉声打断:
“让他走!”
“我倒要看看他离了我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