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发出了“嘀一一”的一声,点阵光束暗了下去。岑云舒站起身,走到金属床边,将金属圆球收了起来。祁霁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她一撑起身体,胸口的肌肉就被牵动,传来一阵虽不剧烈但清晰的闷痛和拉扯感,让她动作一滞,闷哼出声。岑云舒扶住了祁霁,手臂搂着祁霁的后背,关切地说:“你动作小点,刚治好了伤,别又撕裂了。”
看起来,她也和岑晴一样对友好社交距离没有概念,祁霁讨厌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
“我……“祁霁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发紧,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她咳了两声,才继续往下说:“我是死了还是活着?”她怀疑自己死后上了天堂,这才会遇见死去多年的岑云舒。“你是死了还是活着?"岑云舒重复了一遍祁霁的问题,尾音微微上扬,说完便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等到笑够了,她才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语带玩味地说:“宝贝,你可没那么容易死。”
祁霁算是知道岑晴整天喊别人“宝贝"的坏毛病是和谁学的了。岑云舒扶着祁霁坐直身子,自己也大大咧咧地在金属床边坐了下来。她用手指随意地捻起天鹅绒裙摆上一颗亮闪闪的碎钻,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歪头看着祁霁,开口问道:“你把那条手串藏哪儿了?他们想回收都找不到。”手串?
祁霁哪知道手串去哪儿了,她自己找半天都没找着。还有,“他们"是谁?
祁霁没吭声,岑云舒催促道:“别装啦,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决定不杀你了。你快点把手串的位置告诉我,他们好派人去回收。”他们还要杀她?谁啊?为什么啊?
听起来,岑云舒似乎是在帮她自己口中所说的“他们”做事。祁霁一头雾水,她最烦这种说话打哑迷的人了,就不能把起承转合说清楚一点吗?
见祁霁一脸疑惑的样子,岑云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你真的失忆了?”
祁霁想尽可能套些信息,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说:“你可以把你知道的情况详细说一说,说不定我就想起来手串放在哪里了。”“哇噻一一"岑云舒拉长了尾音,语气夸张地说,“好久没看过你这个人模鬼样的笑脸了,你居然真失忆了!”
她端详了祁霁的脸好一会儿,竖起大拇指,感叹道:“你胆子真大。”“我之前见过你?"祁霁问。
岑云舒笑着说:“何止见过,我们关系可好着呢!”关系好?那她问几个问题不过分吧。
祁霁开门见山,把想问的问题一连串地往外抛:“这是哪里?你说的'他们’是谁?小镇的循环是怎么回事?小镇里的其他人去哪儿了?船票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
“等等、等等!"岑云舒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一个一个问题来。”“先说船票吧一一顾名思义,船票就是船票。"岑云舒拿起放在床头的那张金色小卡片,将它夹在两指之间,说,“比方说,这是一张可以离开新内城的船票,等到船来了,就可以登船离开。”
她小声吐槽道:“也不知道你从哪儿搞到的……”祁霁问:“它的使用方法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将船票塞进胸口里,才引来了天梯。可她又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听见了岑云舒说她使用船票的方法是错误的。“船票的使用方法就是把票拿给检票员啊,就和你平时坐船活着坐火车走人工检票通道一样。”
没坐过船也没坐过火车的祁霁:…
怎么感觉岑云舒的语气是把她当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听岑云舒的意思,祁霁是白白给自己划拉了一刀,啥用都没有。祁霁疑惑道:“可这张船票明明是从别人的胸口里取出来的。”岑云舒说:“确实,有很多人都会把船票缝合到身体里面。这只是一种藏匿船票的手段,就像把金子锁到保险箱里一样。通过手术将船票埋在体内,这栏就不会把船票弄丢了。如果其他人想抢船票,也必须先杀了自己。”她将船票放在祁霁手里,说:“但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这种存储方式,更重要的是,你消毒灭菌做的实在是不咋样,船票也没进行特殊处理,继续把它放在体内的话会感染的。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帮把它取出来了。如果你想把它长时间放在身体里的话,需要动专门的手术才行。”祁霁确实不喜欢这种恶心的存储方式,她当时那么做不过是迫不得已,要不自己就要死在小镇里了。
祁霁问:“那我是怎么从小镇里出来的?”“因为他们被你的求生意志感动了,再加上我和其他人替你求了情,所以他们最终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岑云舒顿了顿,又说,“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他们发现手串不见了,没法回收,而唯一知道手串位置的人或许只有你了。祁霁问:“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给我什么机会?手串又是什么?”“他们是……“岑云舒刚开口,她脖子上挂着的红宝石突然闪了闪,她闭上了嘴,过了几秒,才开口说:“抱歉,他们说这不能透露给你。他们怕你反水,会对他们不利,刚好你失忆了,干脆不让你知道他们的身份,这样他们才更安心。祁霁皱起眉头,问:“我们现在正在被监听?”岑云舒说:“很遗憾,是的。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一些他们同意我告诉你的话。”
她这话说得和绕口令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