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
空气中,尘糜浮动。
更不知为何,真的会有人误入其中,还无法离开。
白寿靠坐在一根玉石柱子边,手捧莲台痴呆呆的望着头顶,满眼疲惫。
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大学生,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年代居然还有设施如此不完备的寺庙。
究竟是梦游?还是朋友搞得烂俗恶作剧?
这座庙不正常!
漆红色的大门紧闭,两扇门中刻印着类似“福”的字样,认不得究竟是何文字,以及头顶模糊不清的牌匾。
“嘭!”
“嘭嘭嘭!”
终于。
白寿低头看去,原来是莲花台的底座碎了。
一声嗤笑传来,夹杂着浓重且狭长的鼻音。
再仔细看,那并不是什么“佛像”,而是一个头戴冕旒,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的男人。
没错。
除却这位形象特异的壮汉,还有两人。
另一位居于正中,容颜端正,头戴宝冠,身披天衣,端庄举起的双臂上有各种璎珞环钏。
或者说,是三个活着的、不知是何鬼怪的家伙。
甚至于在此之前,他一直无视了这三个家伙。
若非虬髯壮汉开口,白寿至今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沉思良久,白寿问出第一句话。
“是你们把我抓进来的?”
白寿也不恼,也不恐慌,只继续问道:“能不能放我出去?”
这一次,白寿的问话总算得到了回应。
她身躯僵直的从宽厚的黑袍下伸出一只爪子,指着白寿,尖锐的女声响起,“你,前业享尽,已堕轮回。”
可他还是从这番简短的话语里听懂了什么。
“可我既然堕入了轮回不应该直接转世投胎吗?”
白寿质问道。
良久,她蓦然开口,吐露道:“你,身具业火。”
最后,盘踞在庙宇正中央的天女也紧跟着开口:“你,食人阳寿。”
三道声音夹杂着不知哪来的洪亮钟声在白寿脑海中回荡着,震的他头疼。
在彻底昏迷前,他终于看到了几个辨的清的字迹。
亦或作三个称号。
…………
静凄凄。
空荡荡的石板床榻,只有一床大红色的被单。
“呼。”
师娘不在,师父们也不在,简直太好了。
或者准确来说,所谓的“师娘”其实才是他的师父。
奈何半年前师娘修炼出了差错,得了疯病,自那以后就再也不允许白寿管她叫师父了。
比如一根香、一盏烛台、一根苦瓜……乃至一条枯树枝。
并说:只有这样,师父们才会赐他阳寿与法力。
正如“白寿”这个名字。
“今天的梦好奇怪,就像真的一样。”
师娘说这是被他吸走阳寿之人的一生。
白寿总觉得这个梦境过于真实了,乃至他觉得梦里被困锁在庙堂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白寿有些分不清了。
晃了晃脑袋,白寿跳下床走出屋子。
自从师父们越来越多,师娘就把主卧让了出来,自己则跑到客房那边居住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白寿刚要走进去,忽然想起什么。
“咚,咚咚。”
没过多久,里边传来一道尖锐的嗓音。
冷风扑面而来,阴嗖嗖的凉气直击面门,白寿把道袍裹紧了些,迈步而入。
白寿眯着眼睛,来到西边第一个供桌前。
“香师父!”
“师父,我又做梦了,这次我感觉自己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说完,静默半晌,头顶的香烛竟凭空长出一张嘴巴。
“香师父”拙劣的模仿起人类说话的模样,几个嘈杂不清的字音响起……
又是这几个字。
搞得他一直也弄不明白香师父到底是在喊名字,还是说白寿的味道很香。
如果“香师父”喊了一个“香”字,就代表他问的问题并不重要;
如果是三个“香”字,这个问题就严重了,需要等师娘回来仔细汇报。
他掰着手指数了半天。
“师娘没讲过诶,应该不重要吧。”
说罢,他正要再问几件事。
见状,白寿立马起身,给“香师父”道了声歉,马不停蹄的离开。
果不其然,师娘还没有回来,倒是来了四位客人。
一位是留着羊角胡子的老道;
剩下一个样貌颇俊的青年,和有着男装扮相的少女。
白寿兀地问道。
一见是个娃娃,刚要放松,旋即想到什么,依旧横眉冷对,警惕不已。
几秒钟后,羊角胡子老道回答道:“小娃,你是这间道庙的主人?”
“那你师娘呢?”
“那你师父在吗?”薄衫青年开口问道:“月黯天黑,山崎路远,吾等想借贵地客宿一晚,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白寿先是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随后又道:“留宿是可以的,但是师娘说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