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赢过
八月初二
北军精锐顺济水入胶西边城,与郡国兵在定陶汇合。战事一触即发。
长安朝堂,
公然禀奏郑氏属臣的人如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八月初十
大军突入胶西边城关隘,清剿哨所。北军精锐顺济水而下,避开守备坚固兴崇、新横两地,一路深入胶西境内。
长安行宫
散朝后,萧姜随身的内侍叫住了几位公卿大臣,命几人前往前朝官署议事,独落下了郑太尉。
这是今上第一次外露出与郑氏相悖的意思。众臣闻见风声,,各怀心思。
八月十五,中秋。
亲眷团圆相聚的好日子。
郑太尉向行宫里递了符牌,申时左右来到栖凤阁。隔着一道绣屏,里间身影并不真切,声音如往日般冷淡。“父亲这个时候来此,是想让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后宫女子做些什么呢?”郑太尉抬眼盯着绣屏,良久才开口:“外朝的事,娘娘既清清楚楚,又怎能算是遮目蔽耳的后宫嫔妃b?”
萧姜借着郑家的势登基,如今终于露出真面目来了。“之前伴驾左右,手眼通天。但现如今,本宫已大半个月没见到陛下了。”“到底因为什么,想来父亲自己也明白,不必本宫多说。”郑明珠忍着不耐,敷衍道。
话罢,殿内一阵缄默。
越到这种时候,,越得让人卸下防备。
郑明珠抬手示意,思绣得令后,拿出一早准备的脉案,交到郑太尉手中。郑太尉看过脉案,眉宇松缓了些,作揖道:“恭喜娘娘。”“父亲既不喜欢这位天子,伺机换一位更听话的便是了,何必为眼下的小事焦急。”
“娘娘所言极是。”
郑太尉将脉案递回到思绣手中,忽而想起什么,叮嘱道:“陛下城府深,会忌惮娘娘腹中之子。”
“一切,万望娘娘保重。”
送走郑太尉后,思绣回到郑明珠身侧,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跟在郑明珠身后的这两三年,她隐隐察觉到一些秘辛。这次郑明珠命太医令伪造有孕的脉案,便更让她确定,
郑明珠想和今上一同对抗郑家。
无疑是把身家性命全部托付在皇帝一人身上了。想到如今已无退路,思绣没再开口。
有孕的事,本就是作假。不过是应付郑太尉,令其安心的托辞。郑明珠没想将此事广而告之。
但消息还是传到了外朝,不胫而走。
细想便知是郑太尉的手笔。
近来针对郑氏的人一日多过一日,跟随郑家多年的臣子中也有异心之辈,刚扶植起来的周季彦也在外征战。
北军里只剩下些非精锐的兵马,由郑翰暂领代。太尉一时难以应对。在这时将皇后有子的消息放出来,众臣想起郑家从前自行废立的事,不敢轻易动作。
这消息,也传到孟元卿耳里。
上午听到风声,午后一道书信便送到栖凤阁。恭贺的话洋洋洒洒写了满纸,好似他自己怀了一般。郑明珠盯着信看了半响,随后将纸抛到萧姜面前,笑道:“助你登基,有从龙之功的好大臣。”
幼子可比正值壮年的君王好掌控。
这信上藏不住的高兴、野心,还有对萧姜的杀意。近来他们不好相见,萧姜是悄悄摸进栖凤阁的,身上套了件内侍的衣裳,玄帽不伦不类地叩在头顶。
他轻轻捏起案上的薄纸,看也没看一眼,便悬在烛芯上烧了。萧姜绕至郑明珠身侧,凑到她耳边,笑问:“他的打算的确是条出路,你不心动?”
幼子登基,做个垂帘女君。
郑明珠闻言,睨向身旁的男人。故作思索般转了转眼珠,顺势解下腰间短刃,递到萧姜面前:
“既如此,陛下自裁吧,免得我动手了。”萧姜笑容愈甚,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良久,他接过短刃,咔哒一声抬起刀鞘。
酝酿片刻后,他扔下短刃,倾身按住她的两肩。二人双双倒在粗绒毯上。“可是…是假的呀。”
男人粗粝指掌勾起水蓝衣带,顺锦绸边缘轻抚前腹,带起一阵痒意。“我现在自裁,江山可落不到你手里。”
看着少女蜿入前襟的碎发,萧姜目光微黯,声音也沉了些。郑明珠藏了心思,还是补道:“谁要你的江山了。”她移开目光,勾起男人同外殿内侍一样的衣袖,嫌道:“换了衣裳再上榻。”
八月二十九
大军主将段余腿疾突发,副将军周季彦携一队精锐骑兵突入胶西都城外最后一道防线。
剩余部曲和郡国兵马随之包围在临淄城外。围而不攻,并放旨意到城内:只惩首恶,不问胁从。长安行宫,
散朝后,众臣步履匆匆,穿过宫道向三门外去。瞧见立在昌和门下的身影,孟元卿慢下脚步,停在木门遮蔽的日影里。郑兰将手中的食盒交到孟元卿手里,道了几句掩人耳目的话,而后走近,压低声音:
“朝外的事我都听说了。”
“是不是陛下要动手了?”
郑家树大根深,如果不能一击即溃,不会有这么多朝臣公然上奏。孟元卿环顾左右,道:“暂未得到旨意。”“陛下不信任,许多事杨大人比我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