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连忙回过头,紧紧抱住小公子:“滨儿!”接下来的事,便顺利得多。
河间王妃沉浸在小公子痊愈的喜悦中,全然信任郑明珠。在最后几日的几场宴饮集会中,向诸王妃官眷亲口解释:
皇后体恤下臣,特为小公子治病。
那日宴饮小公子昏厥,实因药性发作。
宴上下毒,皇后监管不力的流言不攻自破。栖凤阁内,
珠帘掩映的里间,萧姜卧在小榻上闭目养神。郑明珠坐在外殿,听宫人回禀诸事。她手中拿着一纸书信,细细查阅。这是河间王公子瘾疹发作前,郑兰给她送来的。上面写着此事的全部经过。
是孟夫人买通了人,将鱼汤兑进小公子的四珍汤里。此事秘辛,孟夫人常年在太尉府后宅,怎么可能知晓河间王公子生来碰不得海腥。
是太后在背后作推手。
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不细细查上几个月,哪里能得知。她这位姑母,为了对付她,几个月前就在准备。可谓良苦用心。不过她有一点疑惑,郑兰为何要传信给她,甚至还坦明了自己母亲的罪行。是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到时候孟夫人的所作所为会牵连到她,才先一步送信来表明立场。
毕竟郑兰害子之过在先,若再担上谋害公子的罪名,可就彻底翻不了身了。不惜出卖母亲,有意思。
郑明珠搁下手中书信,暂时顾不上去揣测其它。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
行宫掖庭内狱,
灰鼠在土泥地上四窜,蛛网遍布昏暗潮湿的角落,阴凉腐气扑面而来。最里间的牢房里,孟夫人抓着铁栏,破口大骂:“别以为你快进宫为妃,便以为能踩在我的头上。回到太尉府,也依旧是个花娘生、奴婢养的女儿罢了!“我愿意给你一口饭吃,你该感恩戴德,现在却落井下石?”听着孟夫人这番话,郑竹身子发抖:“住口!”“你本就犯了大错,这些话若是被皇后娘娘听见…”“皇后?”
孟夫人打断她的话,“你不会以为皇后会帮你吧哈哈哈。”“等你入宫,分了皇后的恩宠,看她容不容得下你。”这些话从牢狱尽头传来,落在郑明珠耳中。在前方带路的掖庭令见状,立刻打手势命宫人上前。
牢门大开,两个黄门冲上前去,银丝拂尘打在孟夫人身上,在颈前刮出血淋淋的一道。
“啊!你敢打我?我是太尉之妻,太仆亲妹你一-”孟夫人话还未完,便瞧见掖庭令身后的郑明珠。触上那双带着冷笑的锐利目光,她立刻噤了声,捂着侧颈瞪着众人。郑竹下意识站到郑明珠身后,攥了攥拳,挺身回瞪过去。“是呀,您是太尉之妻,阖宫上下谁敢怠慢?”郑明珠看向掖庭令,语气不痛不痒地道:“不得无礼。”“娘娘教训得是。”
孟夫人心生警惕,不禁向后缩了缩。
“夫人在寿宴上换了河间王公子的汤水,差点坏了大事,不得不秉公处理。”
“可是,您到底是郑家人。若传出风声去,也下了郑家人和父亲的脸面。孟夫人不安道:“你想做什么?”
郑明珠笑答:“放你归府。”
入夜,郑太尉进宫面圣。
离去时转道去了安养居拜见太后。
太后寿宴结束,众官眷皆已归家。
孟夫人却迟迟未归。
“老臣拜见太后、皇后。”
屏退众人后,殿内只剩下三个郑家人及亲信。郑太尉轻轻作揖,随即落座。思绣走上前去,将郑兰送来的信和一应证据交给郑太尉。太后面色微变,此刻却不好多说什么。
郑太尉理清来龙去脉后,面色沉下去:“此事当真?”“父亲该知道前几日的流言,若非本宫及时处理,本宫和郑氏的声名,便一同葬送在这次寿宴上了。”
“顾及郑氏的面子,本宫不会处置夫人。”话罢,郑明珠抬手示意宫人。
下一刻,孟夫人被几个宫人押上殿来。
见孟夫人一身狼狈,哭哭啼啼。而手中的证据又确凿无比,的确是自己夫人做出这样没分寸的丑事,郑太尉顿觉被冒犯颜面,火冒三丈。也顾不上是在太后面前,大骂:
“蠢笨东西!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来!”
“夫君,不是我做的夫君。”
孟夫人口中喊冤。
郑明珠见状,不动声色命非亲信宫人退下,紧锁殿门。孟夫人没了束缚,立刻抱住太尉的袖口,哭诉道:“一切都是太后娘娘指使我做的。”
太后闻言,立刻攥紧袖口,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大胆,敢污蔑本宫?”
孟夫人眼珠转了转,继续道:
“先前我入宫是因太后娘娘传唤,后来太后娘娘的人又告诉我,只要河间王公子出事,便能让皇后娘娘失去中宫权柄。届时兰儿便能入宫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兰儿呀。”
郑太尉浸淫前朝多年,怎会看不出此事的凶险和毒辣。这样的事,怎会是他这个愚笨的妻子能想出来的?太后身边的流钥厉声道:
“胡说!来人,孟氏污蔑太后,拖下去掌嘴!”“且慢。”
郑明珠温声劝道,“流钥姑姑怎么这样无礼。”“夫人好歹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要打要罚,也是父亲说了算。”此话一出,郑太尉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