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都一样。眼前那只颤抖的手是自己的，但唐兴却不再是他自己。
这种事实让他难以接受。要是直接死了倒也痛快，反而是这种突然变成别人的现实，让他无所适从。
时钟的滴答声刺耳地敲打着他的神经，输液滴落的声音让他更加烦躁。唐兴艰难地坐了起来。
他不愿承认自己已经死去，怀疑这一切都是个阴谋。他怀疑这是敌对势力扰乱他组织的卑鄙手段，或者是某些人体贩卖组织的阴谋。毕竟在黑帮的世界里，什么样的肮脏伎俩都有可能。
他必须亲眼确认自己的尸体，在那之前，什么都无法相信。
“呃……”
刚动完手术的身体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唐兴抓住点滴架，强忍住痛苦。仅仅是把脚放到地上，额头已经渗出冷汗。他咬紧牙关，扶着点滴架，一步步向外挪动。
他像爬行般缓慢地穿过昏暗的医院走廊。当电梯门打开时，刺眼的光线让他眯起了眼，几乎无法睁开。他推着点滴架走进电梯，摸索着按下地下室的按钮，靠在墙上时，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电梯终于停下，唐兴咬紧牙关，艰难地迈出了电梯。
尽管已是午夜，灵堂所在的地下室依然灯火通明。隐约传来的低语声和哭泣声，显然还有人守在灵堂。唐兴直奔灵堂而去。
白天时，他看到自己的遗像后情绪失控，差点冲到灵柩前查看自己的尸体。但冷静下来后，他记起遗体通常会放在灵安室，而灵安室应该就在灵堂附近。他开始在楼层里无目的地徘徊，心想着灵安室就在不远处。
他四处张望时，用手拨开贴在额头的刘海，汗水、灰尘和油污糊满了他的脸，露出了那张疲惫的面容。终于，他看到了灵安室的铁门，挂着一块标识牌。他急忙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锁住了。
“该死……”
唐兴痛苦地抓着头发。门被锁住了。以宋宪这具弱不禁风的身体，想要撞开这扇铁门简直是痴心妄想。这种无力感让他沮丧不已，他无力地蹲在地上，汗水滴答落下。
“……稍等……逮捕令……帝都那边……”
他突然竖起耳朵。两人的脚步声稳健地传来，伴随着谈话声，逐渐靠近。唐兴赶紧拖着点滴架，躲到走廊的拐角处。
不久，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数字锁解锁的声音。
“请进。”
两名男子走进了灵安室。唐兴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这次，直到出殡时，他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尸体了。
他根本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灵安室再次锁上前，必须确认自己的尸体。只是，身体已虚弱不堪，行动变得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