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值得炫耀，但回忆总被美化。正当他准备自夸一番时，意识到不该提这事，赶紧塞了块核桃糕进嘴里。鼓起的双颊像只塞满食物的松鼠，仰起下巴，仿佛无声宣告“没什么可说的了”，让世卿一时无语，度过了这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下午。
这次出行没有计划，走完海滩后就不知该去哪儿了。于是他们打车去了舟纹津，逛了满是腥味的水产市场，晚上在一家生鱼片店吃了晚饭。要说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大概就是崔世卿发现宋宪望向别人桌上那瓶烧酒时，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渴望。
夜色渐深，崔世卿原以为唐兴会说要回去学习，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世卿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两人越走越远，最后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寂静的码头。
几艘船静静停靠在码头边，岸上的拍卖场大门紧闭，看起来像个废弃工厂。这里白天没什么动静，只有渔船凌晨靠岸时才会热闹，除此之外，只有海浪声相伴。
崔世卿凝望着平静的黑色大海，心中一片宁静。再豪华的旅游景点，也比不上这个简陋之地带来的平和。
“……六岁那年。”
他想起了崔明铉曾试图抹去的记忆，在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崔世卿。
“那年我跟父母去参加了一个聚会，类似亲友间的联谊，多是家庭聚会。”
母亲的家族背景显赫，这种聚会他从小见惯了。
“那次聚会上发生了什么？”
宋宪边含着棒棒糖，边鼓着腮帮子，崔世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
“有人死了。”
咔嚓，棒棒糖发出一声轻响。宋宪惊得咬碎了糖，皱眉将糖棍扔掉。碎糖在嘴里转了几圈，被吐出来，尖锐的糖角划破了他的口腔，带出些微的血腥味。
唐兴用舌头轻轻按着受伤的地方，问道：“是你杀的吗？”
“嗯。”
世卿的肯定带着一丝自嘲。六岁时，他始终坚信自己没有杀死那个小女孩，凭着这份信念，他忍受着父亲的责罚。即便父母视他为怪物，他也始终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他没有杀人，他清楚残酷的幻想与现实的区别。
然而，崔明铉却一口咬定是他杀了那个孩子，这让世卿陷入了极大的困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犯了罪。
海浪声再次打破了沉默。
伪装成宋宪的唐兴，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嘲讽他。毕竟，无论再能干，也无法将杀人当成小事。想到这里，崔世卿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抬手捂住了嘴。他不想被人当成怪物，更不想被视为疯子。
崔世卿像是在为自己辩解般，开始回忆起六岁时的记忆。
“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毕竟那时年纪小，受到惊吓。唯一清楚的是，那孩子很吵……”
他真的因为吵闹而杀了人吗？唐兴心中悄然浮现出一种可能的动机。
“我们在聚会上见过几次，她总是哭闹、撒娇，想要什么就得什么……特别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