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对你好。
何一晓礼貌拒绝,不行,咱俩撞号了。
这一刻,何一晓年少美丽的脸和自己母亲哭泣憔悴的面容重叠了,任家安仿佛能够看到他不远未来的命运。
被践踏,被蹂躏,身心俱疲,却还维护着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甚至主动切断援助之手。
一想到这种画面,任家安就觉得呼吸困难,索性采用更直接了当的方式表明态度。
其实他说谎了,对方并没有说任何何一晓的坏话,而只是说:他那么好,我配不上他。
很多年之后,任家安去过一次西藏,落脚在一家民宿客栈,老板就是当初的那个小混混。他提着油漆桶,给客栈的招牌重新粉刷,把【何方有家】四个大字涂得更鲜艳亮眼。
“你能给他更好的生活,祝你们幸福。”老板双颊晒出高原红,笑容也平和了很多。
而任家安没有却没有一丝得胜的快意。
幸福与否,只有自己知道。
我得到了他,又似乎没有,我摸不到他的心。
为什么这样窝囊无用的小混混都能走进你的内心,而我却不行呢?
怀揣着这样的不甘心,他一次又一次提出过分的要求,他要何一晓不许设置手机密码,不许联系任何朋友,男人女人都不行。
何一晓一一照做,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任家安一次又一次出走,一次又一次让何一晓来追自己,每次在异国他乡的机场看见他,都会被巨大的幸福笼罩,仿佛我又一次成功拯救了他,免于落入小混混之手。而他也拯救了我,弥补了我对母亲苦难的无能为力。
然而,他的来临就像是神明的恩赐,主动权永远在他手里,有激情,有浪漫,但就是没有灵魂的共鸣,而更像是宽容的迁就。
任家安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能让他表露真实的内心。
哪怕你说爱我,是我要求你,你才说的,我不相信。
然而,这通深夜打来的电话却似一根针,毫不留情戳破自己本就千疮百孔的自信。
撞号不是理由,原来他也是可以心甘情愿躺平的。
原来,他也是可以如此快乐的。
而不是满含着屈辱和痛苦……
也好吧……
任家安挂断电话。
酒店电梯门开,未婚妻踩着高跟鞋袅袅娜娜而出,睡袍下皮肤粉嫩,曲线玲珑。
“怎么还不上去?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