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上空舒朗的星空,拨出了电话。
对方秒接。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邘剑马上回来。”
“哦,是这个啊。”梁时雨有点失望,却也不知道自己期盼的是什么,硬着头皮道:“我爸妈想跟我见一面,我回家了。”
环路上,急速狂奔的卡宴突然减缓速度,从最近一个路口拐出去。
顾璇放下手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报出个地址。
“你还没见过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带你去见识见识。”
张冲无话可说,调出导航。
二环的四合院安静异常,值班门房大爷卷着被子呼呼大睡,叫了两声也不应。
顾璇指挥张冲倒车,去了四合院另外一边。
长长的灰色砖墙似乎望不到尽头,一侧是灯火人家,另一侧如同寺庙般安静。
张冲下车,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有点发热。
顾璇在砖墙的某个地方找到了小门,随手一推,门开了。
“想了想,你还是别去了,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在这里等我吧。”他吩咐张冲。
张冲昏昏沉沉点头,回到车里。
顾璇走进门里,从小长大的院落显得逼仄无比,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从前是自己的庇护所,但现在却狭窄的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房内点了灯,有人站在床和书桌衣柜中间的空地上,显得局促无措。
薛有方。
“一年不见了。”顾璇关上门,环顾室内,摸了摸桌子边角,摸到满手的灰尘。
“有什么你该说而没说的,现在给你个机会。”
过去的这一年里,薛有方也过得不好。
因为藏匿了梁时雨,顾璇大闹,使得全家受到了惊吓。而又因为顾璇离开时出了车祸,薛家始终难以逃脱嫌疑。
薛有方被免去职务,许多人趁势而上,薛家那些股份被以各种理由侵占,逼他退出。
如今,薛家在光熙的地位一落千丈,只剩薛晴持有的一点点股份。
薛家还有其它的产业,没有了光熙,不代表失去一切。但对薛有方而言,没有了光熙,他这么多年的奋斗也就付之东流了。
在最难的时刻,家人没有能够团结一心。弟弟薛望乡提出离婚,康梨自知是无法和薛家争夺抚养权的,痛痛快快签了字,去上海,继续经营她的设计事务所。
薛老爷留下薛晴,要薛有方把这个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薛有方的妻子却不是康梨那种轻易妥协的女人,同公爹大闹一场。
“我们夫妻没有孩子,也有没孩子的生活方式,不代表要抚养其他人的孩子,婚姻才能完整。您坚持留下薛家的子孙,您自己抚养,不要强加于人。”
薛老爷子撺掇薛有方离婚,娶个更贤良淑德的女人。
薛晴离开了母亲,整日哭闹,本来被梁时雨照顾,调养得很好的身体开始变得糟糕。
薛家老太太曲线救国,在上海买了房产,带着薛晴搬家。
薛晴搬去上海之后上了早教班,养了一只荷兰猪,又结识了很多新朋友,住的地方离母亲的公司很近,每天都能和母亲一起吃午餐,也不再闹了。
薛老太太安安静静带孩子,闲了同康梨逛逛街,真的无所谓这孩子到底归谁,好好过日子最重要。
康梨也很满意现状,每天同孩子见一面,大把的时间搞事业,最近签了很有名的地产公司做精装,准备大展拳脚。
就在今年年初,弟弟薛望乡请调去上海就职,一家人仍旧在一起。
到这时候,薛有方才终于醒悟,原来弟弟和弟媳早有安排。
“我弟弟说的一句话,让我感慨万分。”
薛望乡特地请薛有方给他们在上海的新家暖房,大家吃了一顿团圆饭,却只有薛老爷子一个人没参与。
薛有方多少有些感慨,但薛望乡摇了摇头。
“你经常埋怨我不回家,不理家事。你回家,你理家事,事情却从来不由得你控制,于是你越来越苦恼。你有没有发觉,问题从来不在你我身上?”
问题从来不在我身上,那么在谁身上?
顾璇的助理张冲一直在调查,薛有方也努力配合,但是回过头来看,他能找到的资源全都是薛老爷子给他的,而薛老爷子是段老太太生前的好友,很难说是否存在包庇和恶意引导。
“你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你父亲身上,是这个意思吗?”
顾璇冷笑一声。
“如果你是这个意思,我今晚叫你来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是你想我死,我死了,你和股东瓜分光熙,拿钱离场,我还佩服你有勇有谋。
“因为你大闹一场,我家老爷子怪你拆散家庭,他恨你。”薛有方满脸惭愧:“但是,我真的没想过害你,当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