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妈实际情况更糟糕,他爹压根就准备把钱送她呢,只是干笑了一下,然后就跟着黄鹏一起出了门。
走到门口,正看到送客人回来的黄鹤,黄鹤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哥,咱们是不是得提前去济南府啊,今年调考,只怕去晚了找不到地方住呢!”
黄鹏想了想:“倒也不用太早,学政大人是四月初才传的令,现在估计好多地方都才知道这事儿呢!二十二日日开考,咱们十二三日出发就很已经很早了!一共一百里地,一天就到了,咱们提前八九天过去怎么也够宽松了!行了,你不用担心这些,好好地去给鹂娘过生日吧!”
府试结束的时候,济南知府就告知了这些新晋童生这次院试的时间地点:今年的院考不像往年一样在本府等待学政过来主持考试,而是把山东辖区内所有州府的童生们都集中到一地统一参加考试,考试时间同步,题目统一,当然放榜的时候要分榜,也就是说,今年的院试,是整个山东的考生在一起考的,沂州,济南,滨州,淄博,青州,泰安等十一府的考生都聚到一起,选址则在山东中部的济南,一方面济南是首府,一方面也是尽量方便各省童生赶路,而院试的时间定在了四月二十二日,二十日报名截止。
其实一般情况下,院试是本府学政辗转各地,一个府一个府的主持考试,所以院试没有固定的时间,端看学政安排。而全省的秀才凑在一起考试,则被称为“调考”,调考这种事儿不常见,也不被鼓励,但作为一种考试形式也是时常发生的,当然一般的学政不敢这么搞,读书人本就是一群龟毛至极的家伙,童试又不像乡试那般人少,一个省凑到一起起码上千个考生,凑在一起没事儿也能找出事儿来。当然,缺点明显,优点更明显,要不然作为学政,一个月要跑好几个地方主持考试也就罢了,还要出好几套考题:几场考试不是同步进行,哪里敢用同一套题?而且批改卷子也要从别处调人。譬如济南的考试卷要让滨州的主官来批改;滨州的试卷可能要让淄博主官来批改,如此种种,一场院考,能把整个省的各级官员们跑的肉都要掉几斤!所以在学政比较忙或者比较懒的时候,调考就会成为不错的选择。
熊杰今年已经是第三次主持山东的院试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任期结束他就要回开封述职了,他倒不是什么懒人,只是出了点意外,不调考不行了。
过了年,这位学政大人觉得院试还有一阵子呢,想要放松一下,于是跑去琅琊台观海,到海边一看,哎呀那个春水共海天一色啊,哎呀那个波光淼淼不见尽头啊,哎呀那个大鱼小鱼争前恐后的往水面外蹦啊!哎呀看起来真好吃啊……没错,他老人家海产吃多了,拉肚子了!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应天府人,熊翰林前些年哪里吃过正经的海鲜?熊翰林这几年虽然在山东做学政,但大部分时间都蹲在山东首府济南,海鲜能吃到,但才出水的跟放了几天的压根就不能比啊!这位资深吃货见人家本地的主簿生吃牡蛎跟鱼片,那叫个馋!虽然也吃过生鱼脍,可那种切的薄薄的吃不出鱼味儿的东西哪里能跟这大块大块的厚肉比啊?熊翰林兴奋劲儿上来,不顾大家当地的陪同官员不停地提醒他头一次吃生海鲜不能多吃的提醒,一口气吃了一盘子牡蛎半斤生鱼片……额,然后就从三月初拉肚子拉到三月中,险险地没把命交代在海边儿,三月底拖着病体赶回济南,实在没精神继续跑了,把实现准备好的六套题往火盆里一扔: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不跑了,调考!
熊翰林不用跑了,全省的童生可要跑断腿了!要么说穷人真的玩不起科举呢!笔墨纸砚都不少花钱,书不便宜请先生更是贵,更别说就算考个秀才都可能遇到这种要跑到省城的坑爹事儿!若普通的院试还好说,也就是周围县区的人赶到本府去,最远的也就百十里,可调考的话那就是全省以千记的童生往首府赶!所以黄鹤才会有提前过去的说法,实在是怕去晚了连住都没地方住。
黄鹤听了调考的事儿,觉得挺有意思的,第二天到了陈益南家,便跟陈李思熙念叨:“唉,师兄你们运气真好,能赶上调考!”
李思熙莫名其妙:“调考有什么好的?人多的要命,贡院只怕要挤死了!吃的用的都涨价……”
黄鹂笑道:“可是能见识好多人啊!说不得明年的解元公就在里头呢!我是觉得挺好的,好多人一辈子也就是个秀才了,赶上调考这种盛世,说起来跟别人不一样,多好啊!”
李思熙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孩子脾气!”
陈益南听两个学生聊天,笑了起来:“确实挺难得的,山东这几十年还是头次调考呢,整个山东都热闹起来了!袁知县过几日也要到济南,所以我得提前去章丘了。”
黄鹂有些纳闷:“院试又不需要县尊们阅卷,怎么县尊也要过去?”
陈益南笑道:“院试这么大的事儿,袁知县怎么能不闻不问?今年又是调考,济南府只怕不安宁,所以他要过去济南看看,免得本县童生招惹了什么麻烦没人照管。”
听到袁知县,黄鹂立刻想起了魏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