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闻野独自乘坐飞机落地港城,前来接机的是温庭越。
温庭越一向很低调,这次倒是非常反常地前呼后拥,带了一群私保。
“押犯人呢?”
湛闻野一脸不客气地将行李箱推了过去,险些砸中了温庭越的小腿。
“怕你中途逃跑,所以多带点人防备着。”
湛闻野环视了一圈温庭越身后那群黑压压的人,一脸不屑地说:“我真要真想跑,你也拦不住。”
湛闻野说话语气戾气不减,但还是安安静静地钻进了为首的车,温庭越紧跟其后,两人肩并肩坐着。
温家的车队在街道上足够显眼,街道上的车纷纷开始避让,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
“想好回去怎么和父亲解释你私自回国的事了?”
车里的气氛有些僵住,湛闻野有些出神地望着车窗外,表情不算好看,并没有搭理温庭越说的话。
“沈总把你卖给我的那一刻,我还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儿上提前告知你了,好歹你也该盛我这一次情。”
“呵,又来了。还不是因为温远华已经知道我去旧金山了,你为了讨他欢心想让我主动低头向他认错。”
湛闻野依旧呆呆地望着车窗,虽然在飞机上的时间不算短,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消化自己的情绪,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
温庭越看着湛闻野有些憔悴的脸,无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毕竟失恋的感觉总是不好受的。
照顾弟弟的情绪是不是也是哥哥的职责呢。
湛闻野用余光瞥见了温度越不安分的手,把身体往窗户边靠了靠,冷声说。
“温庭越,你干什么?”
温庭越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顿住,感受到湛闻野散发出来的寒意后讪讪地收回了手。
他顿时自己脖子上那条已经愈合的伤疤现在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沈总和你说什么了?”让你很伤心吗?
温庭越实在不懂怎么安慰人,他这句话在湛闻野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故意往他心口里扎刀子。
“你是不是有病?让我难受会让你很爽吗?”
车厢里的气氛像一个炸药桶,稍微再遇点明火就会爆炸。
温庭越看着湛闻野从萎靡不振的表情变为扭曲暴躁,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无法和这个弟弟沟通。
“当我没说。”
温庭越最终还是选择闭嘴,不说话就不会有冲突。
不过对于湛闻野来说,讨厌的人张不张嘴都是错误。
—
湛闻野下车后被温宅管家请到了书房,一丝不苟的大叔用一种十分恭敬地语气说道。
“二少,老爷还在陪客,您可以先去书房暂坐。”
“嗯。”
温远华的书房也遵循着温宅一贯的风格,古风古色的装修,案上放着古董玩器,屋里面点着熏香。
湛闻野听着管家的脚步走远,一声关门的声音响起后。
湛闻野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是一个挺好的机会,以往他根本没办法进来温远华这么私密的房间。
他很好奇,在这里究竟可不可以找到关于湛雅丽的蛛丝马迹。
几番摸索之后,湛闻野终于发现了一个暗门,不过他并没有选择进去。
毕竟,他不能心急,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湛闻野处理完自己翻找的痕迹之后,毫无礼数地半躺在了那把黄花梨椅子上闭目养神。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书房门被再次打开,温远华一进门就看到湛闻野十分僭越地坐在他平时坐的地方,甚至还睡起了觉。
“起来。”
温远华的声音很沉稳。
湛闻野歪着头慢慢睁开眼睛,不过没打算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直起了身子。
“困了。”
屋里的熏香很安神,湛闻野最近几天的情绪消耗太大,他确实有些累。
“去国干什么?”
温远华面上没有生气,而是坐到了书桌的另一侧,客人本该坐的位置。
“想我妈了。”
湛闻野很会演,只要提到湛雅丽,温远华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愧疚和同情。
湛闻野自从发现这一点以后,开始很好地利用,几乎屡试不爽,这也许是湛雅丽留给他的唯一遗产。
“那你应该去费城。”
“不想去费城,那里的记忆太痛苦了。”
湛闻野盯着温远华的眼睛,看着对方颤动的瞳孔调动着自己的微表情。
温远华想起想起了什么,有些低沉地说:“是,她死在那里,你肯定不会喜欢那个城市。”
目的达到,湛闻野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远华,“我可以走了吗?这座宅院姓温,我不该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