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那种心惊的错觉再一次略过,脑子里闪过梵肖政的身影。
于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侧首躲过他再一次想要擦拭的动作。
男人动作顿了顿,眸光微抬,启唇:“怎么了?”
夜凉下意识的定住身子保持跟他的距离,声音略微恍惚,“有没有人说过,你跟你朋友……有点像?”
怕他不理解,又补充,“你朋友,梵肖政。”
她仔细想了一下,声音有些许相似,还有,刚刚靠得那么近,他给她擦手唇角的时候,那种气息。
夜凉原本想看看他的唇,但最终打消了。
一来觉得盯着人家嘴巴看不礼貌,二来……应该是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某种感觉。
不应该出现的感觉。
男人扣着她的手松开了,两张湿巾整理好收了起来,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车子已经离开那个混乱的区域,车窗外的夜景逐渐变得富丽。
最后停在了一个诊所外。
男人下了车,给她开了门,却没见她下来。
俯身朝车里看了看,见她一双柔眉拧在一起,再一次捂了嘴,脸色也就跟着一沉。
身体不适,乘车多多少少会加重情况。
男人再一次将她抱下车,
脸上有着懊恼,好似让她坐车是他的错一样。
夜凉本来想说没事,但实在是不敢张口了。
一直到他将她带进了诊所里。
起初夜凉没留意诊所的名字,也没留意位置。
直到她被放到床上,有白衣天使进来,她才一下子微怔,表情里透着很多内容。
这是’暗’社在这边的一个据点,就好比唐九在京城开了个诊所一样。
她惊的是,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带她来这里?是刚好碰巧了?还是专门选的?
不可能是后者才对,除非他也会为’暗’社做事。
脑子里千回百转的,以至于没听到医生问话。
这个医生叫什么夜凉不记得了,但在’暗’的名单上是见过这个人和他的寸照的。
“能听见我说话么?”医生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
她回神,因为压着喉头的腥甜,声音显得不那么自然,点了一下头,“嗯。”
“最近受过伤?”
她再次点头,“可能是触电了,以及其他伤害,几天前住过院,医生提醒会内脏出血……”
她说的很慢,保证自己不再次吐血。
结果还是没忍住,刚说完就呕了一口。
站在一旁的梵肖政脸色彻底变了,目光极其锋利的削着一
旁的医生,“还愣着干什么?”
她的情况,连他都听清楚了。
医生连忙点头,“我这就给您开点药。”
等医生走了,男人脸色极度阴冷的盯着她,“怎么弄的?”
什么叫触电?以及其他伤害?
重到已经住院,却又跑到这种地方来?以至于病情反复到吐血?
他以为,她也就是有那么两次威胁他的时候会用命开玩笑。
胸膛里莫名的燃着一簇火,她用命、用伤威胁他的时候,尚且能理解是为了让他在乎,那现在呢?
不要命了?
面对男人突然阴冷的表情,夜凉只能弱弱的一笑,“没事,体质的原因。”
男人面色丝毫没有半点改善,嗓音越发绷得如同随时可能皲裂,“如此不要命,有没有想过会为你担心的人?”
听到这个话,夜凉微微的愣。
抬头看了他。
像是看到了男人眸子里深浓的愠怒,但是一眨眼,又好像看错了。
她面前弯了弯柔唇,“别人不知道。”
男人下颚都在无声的紧绷。
别人不知道?
可他如今知道了,亲眼看到了。
气氛忽然变得凝固,僵硬。
“你还不走?”夜凉问。
他这种身份的人,应该尽可能隐藏在黑夜里的,
这都已经耽误他很久了。
男人薄唇抿着,一言不发。
一直到医生再次回来了,“没有你的病例,不清楚之前的病情,这个药只能是暂时的,但效果不用担心。”
她点了一下头。
要输液,她可能要待挺长时间,一旁的男人已经走到窗户边,颀长的身影背对房间立着。
起初,夜凉一直极可能的醒着,偶尔看看,他依旧在。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还是睡过去了。
‘暗’社的地盘,跟她家差不多,可以安心睡。
这一觉,有点长,醒来已经是凌晨六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