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冷打电话。
那个时间,按道理,龚冷应该是起床了,但是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通。
男人不由得拧了拧眉。
不接电话,给人遐想的空间太大。
过了会儿,龚冷的电话还是没动静,梵肖政的手机却接到了另一个号码打进来的电话。
戴汐。
梵肖政神色稍微停顿了那么一会儿,然后接通,“戴小姐。”
“喂?梵总?”戴汐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疲惫
,和酒醉之后的惺忪无力。
只听她道:“不好意思梵总,您打龚冷电话我看到了,没接上,他这会儿没法接您电话,您是找凉凉吧?”
“嗯。”男人低低的声音。
戴汐理了理都没来得及梳理的头发,皱着眉,道:“凉凉也没空,她情绪比较紧绷,接了估计说话会不太好听,只会惹得你更不高兴,所以我代为回一个。”
“让她接电话。”男人一贯的作风,听而不闻的强势。
戴汐很无奈,抿了抿唇,整理了一下头绪,“是这样的,龚冷做了个小手术,凉凉走不开。”
手术?
龚冷最近都在停职状态,梵肖政更没什么时间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今天?”
戴汐点头,“就五点多的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照顾我们太折腾、太累了……”
割阑尾,戴汐也没做过这个手术,不知道疼不疼,煎不煎熬,反正已经进去一段时间了,还没出来。
夜凉坐在椅子上,宿醉之后的不适,加上龚冷突然手术,整个人确实紧绷着。
她就是觉得有她的责任,要是她昨晚不喝多,不折腾一晚上,估计龚冷也没事。
梵肖政沉默了片刻,道:“那就让她在龚冷手术结束后打给我,或者回来一趟。”
戴汐只好点了点头,“好的。”
挂了电话,戴汐当然是如实的转达。
希迆已经买了早餐回来,“要不要回病房吃了过来?”
夜凉摇了摇头,“一会儿再吃。”
宿醉弄得哪哪都不舒服,嘴里也没什么味道,没什么食欲。
过了大概半小时,手术室终于开门了。
候着的三个人立即都起了身。
“来吧,家属都搭把手,轻一点。”一声招了招手。
龚冷躺在平床上被推出来,双眼紧闭,嘴唇有点白,还没醒,因为做的是全麻醉。
几个人跟着医务人员推着他进了电梯往病房那边走。
昨晚的过程,夜凉脑子里都混沌了,跟梵肖政也僵持着,龚冷工作的事,她都快忘了。
进了病房,一声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出去了。
戴汐这才看了她,“梵肖政让你闲下来打个电话,或者直接过去一趟。”
她没应声,饿得有点发软,结果希迆手里的豆浆递到嘴边。
夜凉倒也不是完全没把戴汐的话听进去。
中午的时候,她拿了手机站在医院走廊,想了好一会儿,才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
通了,两个人都是沉默的。
“说话。”梵肖政沉沉的嗓音,率先开了口。
她这才也启唇,“戴汐说你让我打个电话,有事么?”
男人字啊一次沉默了两秒,然后越发低冷的语调,“没事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联系了?”
想到前一天的争吵。
夜凉闭了闭目,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梵肖政。”
她忽然叫他的名字,让男人心口蓦地紧了一下,甚至不想听到她的后文。
害怕又是什么不中听的。
“要说事就当面说。”他下意识的便打断了她。
但夜凉柔唇微微抿着,片刻,低低的道:“我很累。”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没了后文。
梵肖政听到了,听得很清楚,绷着的下颚越发的紧了紧,连同握着手机的指节都在收紧。
正因为能听懂她的意思,所以心脏越发的紧骤。
“我说我很累。”她清清散散的语调再次传来,“可能我们真的不合适。”
都是一样倔强的性子,更是类似的身世,偏偏越发容易争吵。
而且每一次都互不相让。
虽然过后或许都有悔意,不然她手机里也不会那么多未接,这会儿她也不会回电话。
但终究心里是痛的。
男人沉默良久。
顺势曲解她的意思,“宿醉之后都会累,中午盛春过去接你,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夜凉闭了闭眼,不想回话。
“那就这么定了。”他道:“十二点半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