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生走近一些,她已没了太大力气,连说话的声音现在也成了气若游丝的模样。
“我虽老迈,但心中很是清楚,陈家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繁盛了,眼看着老大和老二都已经算做废人,那陈淮安。。。”太夫人提到陈淮安,心头一塞,又是一声剧烈的咳嗽。
“我原本还指望着张悦然能在我走后撑起陈家,可她那一副蛇蝎心肠,当初若不是她的那些阴毒暗算,陈家又何至于此?”想到那些事情,太夫人如鲠在喉,向来威严的气势这一瞬间倾塌,现在的她只是个痛失儿子孤苦无依的妇人罢了。
陈淮生只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太夫人猛的抬头看向陈淮生,目光在烛光之中更显得浑浊,她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要找到你的母亲,也明白你对我的怨恨,你是我的孙子,可每每见到你我总会觉得恐惧,我有自己的苦衷!你怎么也不能将你母亲放出府去。”若说太夫人心中没有愧疚怕是不可能的,那陆语兮就像是一个魔障一样围绕在自己的余生之中。
太夫人苦笑着,可不就是魔障吗?太夫人也曾想过在大儿子死后杀了陆语兮,这样所
有事情便能到此为止。
可她怎么禁得住二儿子的那番恳求,他便这么直直跪在自己前面,决绝的开口,“若是您将语兮杀了,那我便再也不是您的儿子。我们陈家已经欠她太多了。”
那可是自己最后一个儿子啊。太夫人想到此处不禁流下泪来,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悔恨。
陈淮生看着太夫人白发苍苍颤抖垂泪的模样,轻声开口道,“我今天来并不是想要看您追忆往事,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在哪。”
太夫人听了,竟是笑起来,那笑容之中满是凄楚的苍凉之意,“我心中清楚我怕是活不了多少日子了,陈家最后会如何我怕是也管不了了。”太夫人目光陡的一寒,冷声又道,“只是在我走之前,那个害死我儿子的贱人我是决计不会放过的!”
陈淮生神情微微一动,即便是太夫人不说,自己也是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的。
毕竟太夫人活了这么些年,即便是耳聋眼花,心中却还是明镜似的敞亮着,她冷笑着看着陈淮生道,“我必然是要她死在我前头的,那女人心机深重的很,此番为了自保怕是巴不得我早些死才好吧。”
太夫人抬头,朝陈淮生看去,郑重的开口,“你把这事情办妥了,若是我被那贱人害死,你此生怕是再也见不着你母亲了。”
太夫人声泪俱下地说了那么些话,见仍无法打动陈淮生,她是定然不会让张悦然得逞的,所以即便是威胁,她也要陈淮生替自己除了张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