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仔细权衡报告的每一个字。
负责监押与审讯事务的西木子,以其眯眯眼的狐狸形象和狡黠的性格着称。他几乎全程闭着眼,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仿佛在品味着什么,又像是在打盹,但偶尔从眼缝中漏出的精光,显示他并未错过任何细节。
雨笛总馆长环视众人,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灵遥长老传回的消息,诸位想必都已知晓。一位会馆的得力成员在龙游界陨落,死于一种极为诡异的咒杀之术,行凶者是一位名为蓝希、与老君有些渊源的新晋仙人。灵遥长老认为,这是对会馆权威的公然挑衅。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他话音刚落,池年便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声音洪亮带着怒意:“还有什么好说的!区区一个不知跟脚的新晋小仙,敢用如此歹毒手段残杀我会馆同胞!此风绝不可长!必须立刻派出最强执行者,将其擒拿,公开处置,以正视听!否则,日后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到我们会馆头上?”他的目光锐利,毫不掩饰其强硬立场。
灵遥的虚影适时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语气充满了“无奈”与“痛心”:“池年长老所言,虽显激烈,却也不无道理。我那手下,天赋异禀,于隐匿探查一道堪称奇才,本是为会馆未来储备的重要力量。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更令人心寒的是,对方明知其身份,仍下此毒手,其嚣张气焰,可见一斑。若我会馆对此毫无表示,恐寒了众多同胞之心啊。”他话语恳切,句句看似站在会馆整体利益的制高点上。
“哦?”静一抬起眼帘,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柔和却清晰,“灵遥长老,据无限此前回报,那位蓝希似乎并非主动生事之人。不知您派去的那位得力干将,具体是在执行何种‘隐秘任务’?又因何会与蓝希发生冲突,以至于引来如此……激烈的反应?”她的问题看似随意,却直指关键,点出了事件中模糊不清的部分。
西木子依旧眯着眼,像是梦呓般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点狐狸般的滑腻:“咒杀之术啊……隔空取命,无形无影,连灵遥长老您都来不及救援。啧啧,这种手段,可不是寻常仙人能使出来的。无限小子说老君都严令不可招惹,看来不是虚言。咱们要是贸然派人去拿他,万一也中了招,折损了人手,这责任……又该算谁的呢?”他这话看似担忧,实则将潜在的风险和追责的可能性抛了出来,让激进的池年也不由得一滞。
池年冷哼一声,不满地看向静一和西木子:“照二位的意思,难道我会馆同胞就白死了不成?任由一个危险分子逍遥法外?这会馆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灵遥的虚影微微晃动,语气依旧“沉痛”而“顾全大局”:“规矩自然要守,同胞之仇也不能不报。只是静一长老和西木子长老的顾虑也有道理。那蓝希能力诡异,背后或许真有倚仗。或许……我们不必直接冲突,可以先从其他方面施压,比如,切断其在龙游界的资源来源,或是在妖精圈子里公布其恶行,让其寸步难行。同时,继续深入调查,若能找到其更多‘罪证’,届时再行动,便名正言顺了。”他提出了一个看似折中,实则更为阴险毒辣的策略,试图利用会馆的影响力,从舆论和资源上孤立、逼迫蓝希。
雨笛总馆长静静聆听着众人的争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做出了决断:“此事,不宜草率。西木子,由你暗中抽调精干力量,秘密调查遇害成员的真实任务细节,以及冲突爆发的确切经过。静一,你协助关注,尤其是水域方面的任何异动。在查明真相之前,会馆暂不采取任何公开敌对行动。”
他目光转向池年和灵遥的虚影,语气加重:“池年长老,灵遥长老,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越是如此,越需谨慎。在未明真相前,任何人不得以会馆名义私下对蓝希采取行动,这是命令。”
池年脸色难看,但面对总馆长的明确指令,也只能咬牙应下:“……是。”
灵遥的虚影微微躬身,语气依旧“恭顺”:“谨遵总馆长之命。”然而,在他低垂的金色眼眸深处,一丝计谋得逞的幽光与更深的恶意却悄然闪过。
明面上的行动被阻止了,但暗地里的手段,才刚刚开始。他就不信,凭借他多年的经营和布局,会收拾不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蓝希!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准备依照总馆长命令各自行事之际,一个听起来清脆稚嫩,仿佛孩童,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韵味与淡淡威压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议事厅角落响起:
“喂,你们刚刚说……要去对付谁?”
这声音出现得极其突兀,仿佛直接穿透了空间,在每个人耳边清晰响起。厅内所有存在,包括总馆长雨笛,都不由得神色一凛,齐齐转头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在靠近窗边的阴影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那身影不高,一副少年模样。
他穿着一件颇具古风的圆领短袖,头上扎着两个俏皮的冲天辫,手臂上系着一条鲜艳的红丝带,随着窗外吹进的微风轻轻飘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腕上挂着的一个看似朴素、却隐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