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齐国大夫,自称贱民就骗过那群肉食者了?嘁!要我说,还不如让我来当个贵族,也比那群家伙聪明!”
“是啊,把他叔父的妻子,就这么拱手让人?啧啧啧,上面那群家伙,竟没有一个劝的……”
“这些年来,齐国也是一直在打仗……不过,最近倒消停了许多。。。”
“还不是襄公他转变了策略,开始搞什么‘攘外必先安内’——我寻思这些什么‘外’不也是你自找的?!不过,小国们倒也因此有喘息的机会了,只是苦了那两位流亡在外的公子哟……”
听着四人的谈话,姜纠不免心生疑虑,他匆匆吃完那碗面,随后离位站起,向四人作了一揖,对方明显被这位后生小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小子,怎么了?!”
“方才听诸位谈论齐国政事,在下颇感兴趣,所以,能否告诉在下详细。。。”
话音未落,为首的一位大汉却对其呵斥道:“小子,我看你这长相穿着,也不像什么多事的家伙,我们谈我们的,你要是觉得有趣,自然也可以加入,不过——”大汉摇了摇头,此时,他们的面也已经做好,被端上了桌,“好嘞!大家先吃吧!”招呼完其余人,并付了铜贝后,他又看向了这位打断他们谈话的年轻人:“你这副虚伪的贵族做派,却是我们都看不起的,迂腐!实在迂腐得不行!就算加入,想必也会因为主张不同不欢而散,何必要来扰我们兄弟们的兴致?”
说着,他们便无视姜纠,一边吃起宽面,一边又自顾自谈论起来,搞得后者脸色阴晴不定,只得默默坐回了座位。
“唔?我还以为你吃完就要走呢,刚刚怎么回事?碰壁啦?”颜玖韵还在埋头吃面,只是微微抬眼,便将公子纠的窘态尽收眼底,她一边咽下口中的面条,一边这样说道,语气中似乎略带嘲讽之意。
“颜姑娘莫要取笑……您这吃相,怕也有些——”
“这有什么关系?”颜玖韵喝下满满一口汤,发出满足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海碗,她继续反驳道,“你刚刚的吃法可更没什么教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才不要再受那些繁文缛节羁绊……而且,你敢说,你那五天时间的一言一行都完全按照礼仪来吗?何况,你连穿戴都……”
的确,不知为何,自己的衣服确实不再合身——大概是受到蓬莱之境神秘力量的影响——这是他之前抱有的猜测,直到听了那四人间的谈话……“襄公?父亲,不应该是僖公吗?四年?四年前,父亲他明明还在……两位公子?难道,还有一位新的——不,父亲他年事已高……或许,有人在冒充?”
自己的样貌,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姜纠想到过无数的可能性,但唯有这一个,他是不愿承认:
蓬莱的五天,现实的……五年吗?不,或许还不止……少时便听说过“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传说,难道,这种事如今发生到了自己身上?
他埋头深思,死死抓住自己的脑袋,不禁出声问道:“那么,齐僖公又是什么时候退位的?”
“我一直在渚泗书院还有怀府之间往来,哪知道那么多外面的事?”颜玖韵打了个哈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被姜纠回怼:“又不是在问你……”
听出了其中的落寞不安,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好歹也是能帮上忙的家伙,而且,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也可以把他拿来充数……打着这样的小算盘,颜玖韵做出了决定:“果然,还是帮帮忙比较好——”
。。。
没过一会,除了听不懂的,用方言说出的家国大事,隔壁桌还传来了阵阵爽朗的笑声:“这么聪敏的姑娘可不常见啊!”
“是啊,想知道些什么,随便问就行!”
姜纠微微抬头,循声望去,颜玖韵已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成功与那群大老粗打成一团,四人似乎都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
“你是说,你那位朋友,就是公子纠?!”
“算起来,确实也该流落到我们鲁国了……”
“不过,他好像失忆了……”
“十八岁的年纪,倒也算是符合吧——”
“还有一位,公子小白,他好像逃到莒国去了。”
“他们的兄长,当今的齐国君主,可真不是人啊——乱伦妹妹不说,还搞出兄弟相残的戏码……不过,好像要比父子反目好些?”
伴随着最后一碗面被众人分食而尽,车队的四人也出了店门,与颜玖韵挥手告别后,便翻身上马,踏上了他们自己的征途。。。
姜纠还想求他们载自己一程,却被颜玖韵眼神制止:
“齐国,你怕是回不去了……”
假若眼前的青年真的是齐国公子,那么,那位被现任国君齐襄公追杀的家伙,大概就是最不让人省心的怀少卿了——只要找到他,或许就能有爹的消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消失多年的兄长会摇身一变成为齐国公子,两人明明连年纪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