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孙,你叫我孙老师就好了”
孙老师在市里的培训机构上班,她的姑姑在小洋河这边开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快过年了,她来给姑姑送年货。
她一把拉住了王俊超,低声说道,“那个陈林森不是好人,小时候就四处偷东西,现在据说都开始贩毒了。我跟你说,肯定是毒贩分赃不均,黑道火拼”
“你有啥证据?”王俊超小心翼翼的问道。
孙老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指望我有啥证据,毒贩火拼录像?你这个警察是缺心眼么?我能告诉你这些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还证据,我有证据,早被灭口了!”
王俊超尴尬的笑了笑。
“算了算了,别在这说了。去我姑姑家唠会儿”孙老师好像不敢在大街上多说话。
来到孙老师姑姑家后,孙老师放松了不少。好像终于摆脱了暗中的监控一般。又开始说道:
我姑姑对这一带比较了解,有时候那些拾荒老人卖完了废品也会聚在一起说些闲话。都说那个老陈家的儿子不学好。他隔三差五回家要钱,要不到的时候,他还打自己老娘呢!
王俊超听了一惊,没想到陈林森已经坏到这种程度。心里对这个人的厌恶更多了。
这时,孙老师的姑姑端着一盘水果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接着说道:老陈家的儿子肯定在外面得罪人了。以前就有一群人开车过来打他。说是在路上尾随人家媳妇。这人是一点好事不干啊。可怜他老娘了,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一点福享不上。
王俊超听了一下午陈林森的事迹,心里觉得,要不是怕影响不好,大伙直接回家过年得了。管他谁杀人了。都是替民除害。
开车回去的路上,王俊超看见一个老头正在陈林森的母亲院子里帮着整理废品。看来,小洋河附近并不如传言中那么人心冷淡。
实习民警王俊超回到派出所已经傍晚六点了。匆忙的在食堂吃了点碗面条。回来的时候,副所长董德军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
董德军一脸阴沉,把一页报告纸递给了王俊超。“法医报告出来了,这案子难办了!”董德军疲惫的说道。
王俊超看到报告上赫然写着:现场纸盒上提取多人指纹信息,无一匹配指纹信息库。
什么意思,多人作案?果然是黑社会灭口么?王俊超总觉得今天的事哪里不对。
儿子死了,陈林森的母亲丝毫不悲伤,反而不断的给民警道歉?
邻居们也一反常态,没了紧闭门窗的恐惧,反而充满了倾诉八卦的欲望?
如果身边发生了黑社会火拼灭口,普通百姓应该是非常害怕才对。
不对,不对。肯定哪里不对。
王俊超在办公室里急的只抓头发。他总觉得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却又被潜意识否定。
一旁的董德军赶紧拉住这名年轻的民警,让他赶紧回家休息。年轻人有些急于求成,这样熬着,身体哪受得了。
王俊超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一阵爆笑从客厅传来。原来是姐姐姐夫回来过年了。正和父母玩一种扑克游戏。这是家里的老传统了。只有过年人多的时候才会玩。这是一种四人的游戏,其中俩人会抓到相同颜色的固定牌,确定同伙关系。但是,需要在出牌的时候通过暗示确认同伙,一起战胜对方的两人。有的时候同伙接收不到暗示,就会自相残杀。导致失败。
王俊超在家人的笑声中只觉得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不一会,姐姐姐夫通过默契的配合成功的骗过了父母一方,又赢了一局。
等等!默契的配合?王俊超感觉脑海中叮的一声,豁然开朗。
那个被潜意识否定的想法又出现了。
会不会有这样一群人,平时关系冷淡,却被同样的想法吸引,不期而遇。事后做鸟兽散,无迹可寻。那么这些人是谁呢?
王俊超脑海里浮现出了孙老师和她的姑姑。以及那个出现在陈林森母亲院子里的老人。可惜没看清那老人的脸。
第二天上班,王俊超并没有去报告自己匪夷所思的想法。他想先确认那个老人的身份。
当王俊超再次来到陈林森母亲家里时,只见到紧闭的大门。老人并不在家。他又转头去了孙老师姑姑的废品收购站,孙老师的姑姑正在给一群拾荒老人结账,现场一片喜气洋洋。果然,陈林森的母亲也在其中。王俊超挨个的看过去,只觉得这些或沧桑,或佝偻的老人们,各个人畜无害。但是作为一名警察,绝对不可以被主观偏见影响。该问得还得问。
等到挨个问完小年那天拾荒老人都在哪里时,果然发现了问题。这些老人居然都是错开去各个垃圾场的,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事先商量好的。又或者当时他们都在干同一件事,事后,给每个人分配了一个地点。
可是附近并没有监控录像,又是临近过年,小洋河附近的外地务工人员都回家了。人证也找不到。该怎么戳穿拾荒老人们的谎言呢?